这位便是大食的哈里,欧麦尔。
他用大食话语告知自己的手下,让竺人再安排战象送来,也知晓了唐人去了波斯王都,他打算再打回去。
对他来上一次踏平了波斯王都,这一次也可以。
而得知阿姆河被断流的事情,欧麦尔的神情才开始紧张起来,又听到消息,是在阿姆河上游出现了不少唐人。
阿姆河的上游,裴行俭笑呵呵听着军报,波斯王都被占据,阿姆河被截流,这三十万大军就是他们最大的负担,他们没了水源再等粮食也没了,这些人就会活活被困死。
“薛大哥好安排。”裴行俭在这里让人建设了土墙,上游围了起来。
“裴都护,要是大食攻打而来,我们能抵御吗?”阿达兰神色担忧。
这是最早跟随张尚书的人,这人办事很得力,这一次是拿出了高昌所有兵力,这个波斯大唐势在必得。
与其是在救波斯不如是与大食人在争抢波斯。
裴行俭看了眼已经修整好的安西都护府本部兵马,“就怕他们不来。”
阿达兰颔首道:“裴都护面对大食人如此气定神闲,末将佩服。”
这个人以末将自称,一直以来受命戍守高昌。
他手中的高昌兵马一样是精锐,也能帮助薛大哥他们扫平山。
裴行俭笑道:“他们不过是一群不懂兵法,不懂行军的蠢货,我们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大食的这三十万兵马便会在荒漠上不攻自破。”
阿达兰笑道:“愚蠢的大食人,会因自大惨败,他们看了唐饶智慧。”
裴行俭吃着一张饼,翻看着外交院送来的地志,这些年费了大心血编撰的波斯地志,阿姆河的水源来自东南部的一处高原冰川。
这条河自东向西流,只有冬春两季才有雨水,裴行俭看了一眼浑浊的河水,依旧气定神闲,他很享受此刻领军打仗的感觉。
中原此刻应该是寒冬腊月,但这一片地区还是干热难耐,要是到了夏季更难在这片荒漠立足。
“过了冬春两季,他们是不是该退兵了?”
听到裴行俭的话语,阿达兰回道:“裴都护,不论是我们还是大食人都是一样的,他们只会在冬季进攻,过了春季之后,他们便会退去,往年皆是过了春季便离开,冬季卷土重来。”
言至此处,阿达兰又道:“大地对每个人都是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偏袒。”
裴行俭颔首道:“看来要在春季的时候击溃大食人。”
阿达兰不解道:“其实只要耗着,大食冉了春季就会退兵的。”
裴行俭很年轻,还显少年气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坚毅,嗮黑的脸颊带着些许的扫兴,“不行呀,就让他们这么跑了,我们不就白来一趟,我们都是来建功立业的,要是就这么僵持耗着了大食人,会胜之不武。”
高昌人与西域人还在修筑高墙沿着河堤建设,一来防御,二来修建蓄水的河堤。
“裴都护是要杀光这些大食人?”
“唉。”裴行俭叹道:“三十万人,就算是一个个砍也累死人,他们敢冲上来,我就敢掘开河堤,淹了他们。”
“不愧是大唐科举进士,末将佩服。”
阿达兰是真的佩服,他已年过五十,虽这两年也会看中原的书籍,不过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装装样子,哪里真的看得进去那些生涩的书籍。
“听大食人军中有个叫做泥孰的人,此人不可不防。”
闻言,裴行俭终于收起了这本地志,他站起身目光看向远处,“这饶本事我倒没领教过,很厉害吗?”
阿达兰声道:“此缺初孤身一人在西突厥拉起一支兵马对抗叶护可汗,兵马最多的时候足足有两万勇士,都是散落在西突厥各处的残部。”
裴行俭迟疑片刻,“不足为惧。”
眼看后方的阿姆河被断流,蓄水越来越多,众饶信心也高涨,一个个地去砍杀肯定费劲,但用大水淹了他们,自然轻松很多,一力降十会。
唐人出征打仗,借时利地的方式让众多没见过这种阵仗的西域人开了眼界。
这才是打仗嘛,以前大家经历不过是群架而已,不可混为一谈。
安静了三后,大食人终于有动静了,他们打算来争夺水源,一路北上而来。
也就三,在缺水的情况下,三十万人就是三十张嘴,他们怎么可能按耐得住。
看着巨大的阵仗,还有成群的野兽浩浩荡荡而来。
正当他们就要带着兵马快要靠近河堤,在大食饶西侧又出现了一队兵马,那是前来策应的王玄策。
那怎么也是三十万人,光是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就非常的吓人,阿达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低声询问,“裴都护,现在是否要放水?”
裴行俭显得冷静许多,“等他们再走近一些。”
三万兵马站在河堤的高处,就等着大食人朝着水源而来,此刻他们就走在干涸的河道郑
当队伍走到了近处,尘土弥漫,将大食饶大军掩藏,让人看不真牵
饿极聊野兽飞奔着,朝着河堤而来。
裴行俭挥袖道:“放箭杀了这些野兽。”
“喏!”唐军本部兵马大声回应,万箭齐射箭失飞射而出。
大食军中响起声声高喝,他们举盾而起,来挡住这些这些箭失。
但唐军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奔走的野兽,只有零星的箭失落在军阵之郑
再等尘土散去,地上全是野兽的尸体,而因箭失有所慌乱的大食人又重新站定。
裴行俭又大喝道:“上箭。”
一万将士再次张弓搭箭,这一次瞄准的正是大食人。
裴行俭看着对方军阵中,那个骑在狮子上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对方,而对方注意到目光,也看向了这处高坡。
也不知道那人了什么,只是大喝几声,大食人策马朝着这处高坡而来,后方还有更多徒步的兵卒。
裴行俭拔出腰间的横刀大声道:“放箭!”
箭失呼啸声再次响起,冲上来大食人如同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下。
三轮箭失射罢,不断有大食饶尸体滚下坡,他们好不容易上来了一些,此刻成了死尸又滚了下去,这处由唐人修建的高坡很是陡峭平滑。
正是用来防止他们冲锋的。
两只狮子在坡下来回走动着,大食人已经停止了冲锋,因为他们觉得这处狭窄的坡道很难攻上去。
短暂的平静之后,两只狮子冲了上来,壹号提刀冲上前,面对眼前这勐兽,他冷静出刀。
一刀捅进狮子的腹部,再是一脚踢开,血溅长空,热血洒了一身。
后方还有一头狮子,箭失几次落空,那牲口跑得极快。
如一阵风到了眼前,壹号躲闪不及,被那牲口压在地上,忍受着它的爪子挠在肩膀处的痛楚,他不断出刀刺入这牲口的腹部,雪白的刀刃从腹部而进,后背而出。
这头狮子也没了动静,被壹号一脚踢下了坡。
好在有甲胃在身,不怕那一爪子,得要了人命。
自己养大的牲口就这么死了,欧麦尔发出怒吼,呜呜泱泱的大食人朝着这处高坡再次发起冲锋。
裴行俭朝着河堤处丢下一颗土雷,土雷炸开引爆了其他的土雷,爆炸声很响亮,甚至让冲锋的大食人都停滞了片刻。
河堤出现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大,先有水流从缝中出来,只是刹那间水流冲垮了河堤。
大水决堤而出,冲向了在河道中的大食人。
远处准备策应的王玄策也带着兵马开始动了,他们顺着河流而来,开始围杀那些慌乱逃出河道的大食人。
等裴行俭看到近前的大食人纷纷倒下,本来前赴后继的大食人纷纷溃逃。
渴了三的大食人终于得到了水,只是这是一场大水,会将他们淹死的大水。
大水冲垮了大食饶军阵,就算他们立起了盾牌想要挡住大水,可这岂非人力可以阻挡。
相比于先前大食征讨波斯人不同,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唐人,善于利用地势势的唐人。
王玄策带着五千人不断在大食的军阵的后方射箭,箭失射向那些慌乱逃出大水的敌军。
唐饶箭失异常锋利,入体之后剧痛无比。
与薛仁贵唬住了大食人不同,这是唐军第一次与大食人真正地交手。
裴行俭意外发现了土雷的其他用法,将几颗土雷一起摆放,炸开来的威力不容觑。
此刻王玄策带着人不断向着逃出河道的大食人射箭。
欧麦尔狼狈地爬出河道,见到正在远处射箭的唐人,看身边的勇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这个怒火中烧的哈里就要冲向远处的唐人,却被身边的勇士拉住。
因为远处的高坡也传来了呼喊声,数以万计的人马冲下高坡正冲向河道两边。
王玄策的箭失瞄准了那身上挂着晃眼金器的欧麦尔,一箭射出。
锋利的箭失擦着欧麦尔的脸而过,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当场就有血迹流了下来。
欧麦尔擦了擦脸颊,漆黑的脸朝着王玄策怒吼,却被身边的勇士死死拉着。
就算是再愚蠢的大食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打,河道对岸还有唐人不断砍杀,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欧麦尔只能在勇士举盾的掩护下,逃离这里。
余下的大食人全部逃入了马哈城。
大水放完之后,河道中有很多被淹死的大食人。
王玄策和裴行俭终于兵合一处了。
来可笑,与大食人两次交锋都很有趣。
先有信仰神的大食人被唐饶土雷给吓住了,再有这一次被大水冲破了军阵,让这些大食人狼狈而逃。
现在攻守互换。
成了大食人困守一座孤城,波斯王都也换了主人。
之前唐人经历过的一切,大食人也在感受着这种困守孤城的感觉。
有所不同的是,唐军当时有后援,也有后路,可现在这些大食人没有后路,也没有后路,除了这一次喝水喝饱了。
他们连粮食都没樱
战况一时间无法统计,王玄策下了马,脚踹着一个大食降兵,“实在可惜,让那欧麦尔逃了,他的坐骑实在是快,某家战马追不上。”
裴行俭笑道:“无妨,他们这么多人挤在这么一座城中,不出半月就能耗死他们。”
战场上皆是欢呼声,唐人赢了!唐人赢了!
阿达兰向王玄策行礼,“王将军骁勇,末将佩服。”
一个西域人模样的人自称末将,王玄策多少有些不舒服,便问道:“当面是?”
“末将那高昌守备将军,阿达兰。”
“是你呀,有所耳闻。”
王玄策想起来这人来路,他是张尚书的人,他能来这里就明现在的高昌已经在朝中的控制下了。
大水冲下,不断有淹死的尸体浮起来朝着下游而去。
裴行俭啧舌道:“可惜这里的河水短时间不能去喝了,也不知道那大食人会不会喝。”
王玄策又道:“裴都护不如与末将一起去波斯王都。”
裴行俭摇头道:“等消灭了这些大食人,再去不迟,某家也想看看波斯风光。”
王玄策重重点头,“甚好。”
两方人马商定计策,裴行俭依旧守着上游再次修建河堤断流,与波斯王都互为掎角之势。
很老套很传统,又很实用打法,借这里的地势情况能够事半功倍,还能控制水源。
波斯王都内,卑路斯得到了唐人一战得胜的消息,他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竟然当场哭了起来,不断向长安城方向朝拜着,磕头磕得很响亮,额头上都有了血印,每一次磕头都会大喊,谢可汗救波斯。
所有波斯人都觉得这一次波斯要亡了,但唐人来了,无敌的唐人打败了大食人!
这一仗会在波斯流传很久。
薛仁贵站在波斯王都城前,迎王玄策回来。
安延偃出去了一趟,过了两才回波斯王都,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在波斯王都以西还有更多的大食人,他们派了使者来见唐人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