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家立个山门而已。”
李道宗向邻桌其他人笑了笑,又讲道:“有你照料,宵小之辈自然不敢造次。”
李孝恭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当年李神通去世之时,我们宗室将领中就你最薄情。”
酒宴一直到了子时才散场,众人散去之后李世民放松下来,听着李丽质讲述着她今日和玥儿之间的事情。
“父皇,皇姐说她的本领都是她夫君所教?”李丽质懂事的帮忙整理殿内的事物。
“这个张阳平日里显山不露水,他的本领想必陛下也是知之甚少。”长孙皇后说完又看向李丽质,“都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
“嗯,那女儿先去休息了。”李丽质说完又对呆愣坐着的李治讲道:“稚奴,再不去休息皇姐要教训你了。”
才五岁的李治也很听话,他站起身亦步亦趋跟着李丽质离开。
等俩孩子离开,李世民才开口,“这小子防备心重。”
长孙皇后端来热水,“陛下先洗浴吧。”
李世民闭眼养神,“朝中重臣无不社稷尽心尽力,朕自问待他不薄。”
“陛下让他做太子近臣,再让他掌东宫詹事府,想来也是多看看他的能耐,将来也好再好好任用之?”
没有否认皇后这些话,李世民闭眼静静思量。
杨婶用绳子把小熊拴住,它要是在这个时候进骊山,很容易被守卫抓走,然后杀了剁之,成为陛下的盘中餐。
李世民到了骊山,如今整个骊山静悄悄的。
可村子里此刻很热闹,李泰提着刀带着一群侍卫正撵着一只鸡跑,为了吃一顿葱油鸡也不容易。
张阳揣着手远远看着这一幕。
带着十几个护卫,向一只无辜的鸡喊打喊杀,对自己弟弟这种丢人行为李承乾实在是没眼看,“让先生见笑了。”
张阳看着这一幕咋舌道:“多好,多活泼呀,孩子就该这么有朝气才行。”
终于李泰一群人把这只鸡逼到墙角,紧接着一声惨烈的鸡叫,终究还是难逃毒手。
“如今工部已经开始修缮长安城了,孤时常看黄老之学只觉得晦涩难懂,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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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我们还是换个称呼吧,这一口一个先生我不适应。”
“你是孤的少师,如若老师不在,孤当听你教诲。”
张阳回头看了看骊山,心说你李世民是积德了。
“在下对黄老之学涉猎不多。”
“史记有曰:道家无为,又日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李承乾念完这一段感慨道:“实乃难明其中深意。”
“不怕太子殿下笑话,在下对数理,理工倒是能说上一些,真要说什么的话,我更喜欢致用。”
“致用?”
“简而言之就是学以致用。”
李承乾苦思半刻,“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
“我不懂什么圣人之言,我所学更倾向于学之有用,农夫学种田有用就把本事用在种田,工匠识铁料将本领用在铸造上,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若想做一件事,就要发挥其专业的本领。”
张阳悠悠讲道:“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人人都有自己的专业,努力在自己的领域做到学有所成。”
说完张阳又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太子殿下且听便可。”
李承乾闻言疑惑道:“你说术业有专攻,你的专攻是什么?”
扫视整片村子,张阳笑道:“就在太子的眼中,这片地方就是我术业专攻,群众有力一起使,抓生产,重教育,搞经济,做大做强,脱贫奔小康,共同致富。”
“做大做强?”李承乾苦恼地挠着头,“孤还以为你会说数术。”
“数术只是基础,把数术学好了,也可以用于建设,我媳妇专门管村子里的账目,这就是她的数术用武之地,并且可以用数术将未来几年的规划目标做好,合理地计划,合理安排。”
“孤又学到了一些,待回去好好思量。”李承乾神情严肃一脸的认真。
“当然了,我们之前计划咱们封地年产值要达到三万贯,现在还是入不敷出,最近打算收紧计划,把更多的生产放在手工业,比如说产业整合。”
李承乾眼神茫然,“为何孤与你谈话,总会觉得自己的书读少了,有些话语……”
“话语怎么了?”
李承乾痛苦地皱眉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话语好生僻呀。”
“原来是这样,太子习惯就好了。”张阳拱手道。
“皇兄可以观察一下村子,到处走走看看,写出自己的感悟与所想,找出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仔细思量,再与夫君商量。”
李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李承乾也是勐然一回神,“当如此,孤这便去。”
眼看太子被忽悠地走入了村子,夫妻俩小声滴咕着。
“咱们的印刷库房都关了没?”
“夫君放心,昨日太子来之前就已经关好了,不该出现在太子眼前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那就好,长乐公主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丽质还在学加减法,正做题呢。”
想想之前出题折磨媳妇,现在媳妇可以出题折磨自己的弟子了,还真是一个大进步。
“听说我们村子周边又抓了几个吐蕃的探子。”
“送官府了?”
“都送官府了,一个不留。”
“那就好。”张阳点着头,也没招惹这个松赞干布,怎么最近总有吐蕃的探子在村子周边晃荡,还是说他松赞干布记仇。
媳妇最近在看一些地志,尤其是关于吐蕃方面的,她特别感兴趣。
不管松赞干布是不是小心眼,反正是媳妇盯上他们家的雪山了,而且很有兴趣把吐蕃的雪山当成自己的家产。
看似乖巧懂事的媳妇,实则野心很大,而且最近很膨胀。
李玥坐下来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圈,“按照青雀手头上的生意,我们村子里需要多建设六个作坊。”
她画的六个圈相当于六个作坊。
把她画的六个圈用一个大的正方形全部框起来,“我们将这些作坊都管起来,主抓生产。”
李玥思量着,“我们从贩卖生产转变供应商,确实可以减少成本,算上我们独一份的买卖,看起来是一本万利,这要是在能够顺利施行的前提下。”
“除了人手和工期,我们没有其他的阻力。”
“有。”李玥用手中的树枝写着算式,“按照整个算法,从这个月开始我们每个月要支出至少两百贯,也就说我们卖红楼挣来的银钱全部用完才能完工,往后每月六个工坊的工钱在五贯钱左右,照这么下去,如果一年内还是颗粒无收,咱们家就要亏出去至少六百贯。”
“你算得仔细。”张阳一脸赞同地点头。
李玥小声讲道:“我决定了,以后夫君每天的五十文降低,降到二十文一天。”
“等等!”张阳打断道:“这和我的零花钱有什么关系。”
“能省则省。”
李玥的小脸很认真。
“省钱和我零花钱有什么关系,我抗议!”
“夫君零花钱也是钱呐。”
“你故意的。”张阳伸出魔爪挠着她的痒,挠痒痒是她的死穴。
李玥一边躲闪着,“夫君不要闹了!”
张阳咬牙切齿,“我的银钱!”
“长远打算,为了将来。”
“我不要将来,我只要今天。”
李玥求饶地在地上打滚,“夫君别闹了,三十文。”
“不行!我就要五十文。”
“三十五文!”
“五十文!”
……
“你们在做什么?”
一句奶声奶气的问话,让夫妻俩僵硬在原地。
李玥羞红着脸站起身。
张阳收起自己的魔爪,严肃地咳了咳嗓子,“我刚刚在对你皇姐用家法。”
李丽质不解道:“家法?皇姐,你们的家法这么好玩的吗?”
李玥羞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阳一脸正经,“别人动家法的时候小孩子不要多问,你的题做了吗?”
李丽质牵着自己皇姐的手,“刚刚他是不是欺负皇姐。”
被媳妇剐了一眼,张阳又道:“今天天气不错,午后是钓鱼的好时候,我钓鱼去了。”
羊装无事地回到家中,发现李丽质的作业上有不少答错的,看来也不是人人都和自家媳妇一样有天赋。
家法出世前要好好完善,张阳扛着自己的鱼竿走出家门,挠痒痒可以加入家法,具体施行方式还要再好好规划一番。
从村子的小道走向渭水河,一路风景不错,粮食都在田地里茁壮成长,再过两月就到了夏收的季节。
这几天上官仪很忙,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就连在长安城的教书工作也暂时停下,还是忙不过来,一边要帮着李泰搬迁工坊,还要统筹人手,更要帮着程处默处理帮派的事情。
分身乏术一个人干这几个人活,估计压力不小。
此刻孙思邈正在给他诊脉,“五心烦热,是上火之症,近日还是要多休息。”
上官仪点头道:“可有祛火药材?”
孙思邈摇头道:“药材金贵,你平日多喝水多休息便可,若有症状了再用药不迟。”
村子里人手不够,也不能指着上官仪一个人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