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尽欢!
江湖正邪五大派之主和大明朝廷常安公主等以及永嘉县小伙夫锋锐五人,一众二十二人,昨夜齐聚一堂、共坐一桌。
呃,锋锐就是有意想安排众人聚于一桌,虽然江湖正邪五大派之主和大明朝廷之人,这些人相互之间的恩怨情仇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为了对付通天剑冢这个强敌由不得他们不团结啊。
只是人心隔肚皮,是不是真能团结一心共同对抗通天剑冢,表面可是看不出来的。
于此,锋锐担心的主要还是大明朝廷之人,毕竟几年来紫禁城确实和通天剑冢勾勾搭搭,皇帝老儿更是没有断了成仙长生之念,待到宇文宏图再破天门之日,不知紫禁城会如何选择,又会做出什么可怕之事。
昨晚,本被泄露心底秘密吓住的常安公主突然改变想法,也要锋锐助他们破境。
锋锐虽是于相助常安公主等大明朝廷之人破境持有抗拒之意,不过一来还要团结没有彻底撕破脸的大明朝廷,二来锋锐却也看看常安公主心底有什么秘密,最终锋锐还是点头答应了。
客舍内三道气息越发强大,正是火工、青龙、雷震三人服用金身罗汉碎片,将修为提升至武道臻至化境巅峰呢。
看来常安公主等人真就是突然有所改变。
至于为何突然有所改变?
锋锐微微摇了摇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收回心神,眼下还是先要帮助天刀盟盟主聂尊破境。。。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聂尊,此番是你加入天刀盟后第一次走镖,还是从安阳府前往辽东,要走关外,如今关外瓦剌鞑子中也多了许多高手,因此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不可意气用事,不动手最好就别动手!”
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拍着一青年刀客肩膀,分别前满是于晚辈的谆谆教导。
青年刀客身披褐色披风,背着一柄硕大九环刀,英俊的脸上满是豪气,拍着胸脯说道“盟主放心,聂尊定会安全将这趟镖送到辽东,为天刀盟重新打开关外的镖路!”
青年刀客正是聂尊,为寻求刀法臻至,从江南来到西北,挑战天刀盟盟主八臂刀神胡汉,狂风绝息斩却是远非八荒刀法之敌,如此落败的聂尊就此加入天刀盟。
天刀盟控制着大江以北的所有走镖生意,前番有商人欲将一批贵重物品紧急运往辽东,如是走关内镖路自是会误了时间,因此只能走那凶险以无人走的关外镖路。
镖队出了嶙峋关,茫茫荒原上毒辣的太阳和如刀的秋风叫聂尊很是难忘,更难忘的还是那些蛮人马贼劫掠时的嚣张嘴脸。
汉羊!
于那些蛮人马贼口中,汉人皆是肥美的羔羊!
年轻气盛又入手八荒刀法不久的聂尊很是愤怒,不顾同行镖头的劝阻,将那些蛮人马贼击退仍不肯罢休,骑上快马持刀追去,一人追到了蛮人马贼的大本营。
帐包簇簇,牛羊成群。
劫掠的蛮人马贼大本营竟然是鞑子一小部落,而那些蛮人马贼正是部落中的男子,没有大明商队经过,他们就老老实实放牧,一旦有大明商队经过,他们转眼间就化成拦路劫掠的马贼。
看着部落老幼出来迎接归来的自族男子,聂尊没有再追过去,虽曾放出豪言重新打通关外镖路,可是对于除去这些半民半匪的蛮人马贼,聂尊还有些下不去手。
可就在聂尊准备调转马头离开之时,却又看到了叫他提起九环刀之事。
劫掠未成的蛮人马贼似乎心中有气,竟从一处帐包里拉出几位女子,几位汉人女子,几位被剥成白色羔羊般的汉人女子,一番凌辱不算,那些蛮人马贼竟然又架起了大锅,欲将那些汉人女子推进大锅里煮了。
汉羊!
原来那些蛮人马贼口中的汉羊真就如同羔羊,不仅可以劫掠其财物,还会被这些蛮人像肥美的羔羊般煮来食用!
吃人!
鞑子部落的这些蛮人难道不是人吗?
鞑子部落的这些蛮人定就真不是人了,更不把汉人当人!
九环刀卷起狂风,盈溢着如燎原烈焰般的刀芒,聂尊一人一刀杀尽鞑子部落里的所有蛮人。
杀心一起再难了。
余下镖路上,聂尊刀锋下满是瓦剌鞑子蛮人的血,聂尊凭借一柄九环刀,杀穿了这条被瓦剌鞑子所化马贼切断的关外镖路。。。
天刀盟总舵。
从辽东归来的聂尊满心欢喜去见盟主胡汉,不过半年时间,他聂尊便完成了承诺,重新打通关外的镖路,如今关外那条镖路上别说蛮人马贼,附近几十里便是一个瓦剌鞑子人也没了。
屋内且有两人,除天刀盟盟主胡汉外,还有胡汉之妻李氏,看到走进来的聂尊,二人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关外镖路之事已有人于他们汇报。
胡汉看着聂尊,心惊的说道“不过短短半年,你身上为何会有如此浓烈的杀意戾气?!”
聂尊不以为意道“这半年来不过多宰了些马贼!嘿嘿嘿,仅凭一柄九环刀,聂某以是将关外那条镖路上的马贼都杀了个干净!”
李氏皱着眉头问道“都杀了个干净?!难不成你还不知关外那条镖路上劫掠的马贼都是什么人?”
聂尊很是自豪的答道“自是清楚的,不过是一些瓦剌鞑子部落的蛮狗而已,它等盘踞镖路附近,平日放牧,一旦见有我等镖车经过便化身马贼,更可恶的是还时不时劫掠关内百姓,将我汉人当羔羊般煮来食用,如此实在该杀!”
瓦剌鞑子的蛮人称呼汉人为汉羊,聂尊便将那些瓦剌鞑子蛮人称为蛮狗。
李氏又皱眉问道“听说瓦剌鞑子部落里的妇孺老幼你也都杀了?”
聂尊点头道“都杀了!不说斩草除根,那些妇孺老幼也分食过我等汉人血肉,自然不能留下它们!”
李氏气愤道“聂尊,你怎能如此狠毒,你怎能连那些妇孺老幼也不放过,如此,你于那些吃人的瓦剌鞑子马贼有何区别!”
胡汉也说道“你此番确实做的太过了,你真就确定你杀的瓦剌鞑子都劫掠过商队,吃过咱们汉人?!”
聂尊见不仅没得到表扬,反而被埋怨,看着胡汉和李氏说道“胡大哥,你不会因为李大姐是鞑子便要偏向它们吧!”
李氏一愣,随后紧盯着聂尊的眼睛,说道“聂尊,你怎会变成为这样!难道在你眼中,瓦剌鞑子人就不是人,就都该死吗?你以为杀尽瓦剌鞑子就能成为汉人的英雄?你这般连妇孺老幼也不放过的狠毒心肠,哪里还有仁义二字,如此定是成不了英雄!”
聂尊也是年轻气盛,自是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既是要当救世济民的大英雄,于大明为敌的瓦剌鞑子自然都可杀、都该死。。。
“蛮狗哥,你快歇歇吧!”
一处帐包跑出一个姑娘,看打扮该是鞑子某部落的姑娘,而姑娘口中的蛮狗哥剑眉星目,一脸汉人长像。
姑娘接过蛮狗哥背上水桶,担心的说道“蛮狗哥,你伤势才刚刚好一些,打水的重活还不能做,你要多注意休息才行!”
蛮狗哥摆手说道“朵娅,我身上的伤已无碍,提两桶水走上几里路也无妨。”
朵娅点头说道“阿爹说蛮狗哥一定是中原的江湖高手,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高手!”
蛮狗哥眼眸中满是迷茫,因为他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朵娅见状说道“蛮狗哥,记不得就不要强想,族里的阿克苏大萨满说时机到了,自然就会记起来,强想反而记不起来。”
蛮狗哥点了点头,随着朵娅一同朝帐包走去。
帐包内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是朵娅的母亲,除此外这个以放牧为生的家庭还有两个男子,朵娅的父亲和哥哥。
蛮狗正是被朵娅的父亲和哥哥从一处河谷救回来的,醒来后的蛮狗看着朵娅一家人,不由脱口而出蛮狗,如此朵娅一家人还以为被救回的男子叫蛮狗。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蛮狗了解到,朵娅一家乃鞑靼阿鲁台部族牧民,游牧于哈剌温山周边,生性淳朴善良,虽知晓他是汉人,却也没有见死不救,更没有加害于他,如此想不起自己是谁的蛮狗便寄居于朵娅家中,逐渐适应牧民生活,安居于此,一晃快近一年了。
“阿娘,朵娅,你们快。。。快跑!”
帐包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惊慌的呼喊声,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喊啥杀声。
朵娅和蛮狗急忙走出帐包,惊慌呼喊的男子正是朵娅的哥哥呼吁尔嘞。
呼吁尔嘞背上中了一箭,脸色很是苍白,似乎方才的呼喊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看到朵娅和蛮狗只能焦急又无力的说道“大。。。大明军队杀。。。杀来了,你。。。你们快跑!”
朵娅闻言,眼中虽有悲愤,但更多还是无奈,正准备进帐包拉着阿娘一起跑,可眨眼间明军以是包围了帐包。
“嘿嘿嘿,还有一个姑娘!”
“少废话,东厂魏督主有令,不留一个俘虏,皆就地正法!”
“咦,那姑娘身边的男子怎么样貌像是咱们汉人?”
“管他是谁,于鞑子在一起就是能被斩杀的鞑子!”
十几个明军杀了过来,蛮狗脑海中却是闪动着方才明军的话,于鞑子在一起就是能被斩杀的鞑子。
“蛮狗哥,小心!”
明军一枪刺向失神的蛮狗,朵娅冲了过来,虽是推开蛮狗,她自己却是被一枪刺中胸膛。
“朵娅!”
蛮狗不由得夺过明军腰刀,一道赤红刀芒盈溢而出,随后赤红刀芒横扫八荒,仅一刀便将明军尽数击退。
“八荒刀法,你是。。。”
一明军将领倒是见多识广,认出了蛮狗所使刀法乃是天刀盟的八荒刀法。
蛮狗没有理会那位将领,而是抱着命若游丝的朵娅,耗费内力试图救她性命。
“蛮。。。蛮狗哥,你。。。你真是中原江湖高手呀!你。。。你记起来你是谁了吗?”
“记起来了,我叫聂尊。”
“聂尊?”
朵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喃喃说道“你。。。你是杀人如麻的聂尊?!”
杀人如麻?
于瓦剌鞑子人来说,他聂尊却是杀人如麻!
聂尊点了点头,眼眸中多了几分后悔。
朵娅似是看到聂尊眼眸中的那分后悔,最后喃喃说道“蛮。。。蛮狗哥,朵娅不求你不杀人,只是希望你不要。。。”
天地震动,锋锐被从聂尊的残梦中甩出。
呃,有过千面修罗的例子,锋锐这次但不怎么惊慌失措了,催动心神稳固住聂尊心神,将其从剧烈情绪中唤醒。
聂尊喃喃说道“朵娅该是希望我能助大明和瓦剌鞑子和解,不再有战争吧?!”
锋锐不由说道“奋勇杀敌的不一定就是英雄,但能化解战争、解决争端,拯救万千黎民百姓于刀兵的一定是英雄,黎民百姓的英雄!”
天道石碑灵光一闪,聂尊身后化神显像,一杆义字铁血大旗破碎开来,破碎的铁血大旗像是一滴滴鲜血,最后凝聚成一颗心,一颗跳动的赤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