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两位宗主的人来到东篱山山脚的时候,郎识礼等人已离开了一个时辰。
他们催炁抵御着风雪,相比清晨,雪似乎又下得更大了些。
只是雪倒好说,问题是狂风呼啸,让得整片天地都雪雾朦胧。
来到这里的仅是洞冥巅峰修士,目的是瞧一瞧昨夜里东篱山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没敢离得太近。
虽雪雾朦胧,但他们想看清一些,倒是不难。
有人很快发现了最显眼的问题。
“东篱山上是不是少了一座山峰?”
“而且好像还有一座山峰塌了一半?”
他们议论纷纷。
有人想要再往前走一段距离,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虽说积雪很厚,但因为没在雪面上浮行,一脚下去,雪花没了膝盖,有人险些跌倒。
旁边的人嘲笑道:“喂喂,怎么虚成这样?稍微行炁也不至于此啊。”
前面那人却皱着眉头,微微抬手,用脚试探着踩了踩,说道:“雪下面有东西。”
旁边的人纷纷上前,过程里又有人像忽然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疾呼道:“真的有东西!”
“是被雪埋住的石头吧,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有人不以为意。
有人已经开始挖雪。
“东篱山脚下哪有这么些石头?就算有山崩塌,距离这里也远,按理来说,不会落在此处,这里是通行的大路,该是很平整的,我觉得肯定有问题,大家快挖。”
担心引起东篱山上的注意,他们也不敢行炁扫雪,只能用手。
但在挖出雪下的东西后,他们全愣住了。
有些人更是惊恐的跌坐在雪地里。
“尽可能恢复原样,赶紧撤!”
有人压低声音疾呼了一声。
一众人慌乱的扒拉着雪,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走。
他们各自回了自己的宗门。
没过多久,陈宗主与宁宗主就会面了。
是宁宗主到了陈宗主的宗门。
陈宗主亲自接待,没让第三人在场。
宁宗主的脸色有些难看,落座后说道:“想来陈兄也已知晓,死在东篱山脚下的是落霞谷修士,为何死不得而知,但我觉得背后的问题,恐怕很严重。”
陈宗主说道:“落霞谷的人死在东篱山,那就只能是第一宗的行为,这件事的确很不可思议,我担心第一宗是不是见我们争摇山争得太狠,打算直接下场了。”
宁宗主摇头说道:“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杀了落霞谷的人,而且死的人可不少,当时在场的弟子,并不熟识落霞谷的修士,无法认清都有谁,如果有比较重要的人物,抚仙自今日起,怕是要彻底乱了。”
“再去探查一番怕是不妥,昨夜里东篱山上肯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我不认为是第一宗要介入摇山,我们需得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好有下一步行动。”
陈宗主说道:“我等会儿就让人去打探,这件事不会只是结束,应该是刚刚开始,后续肯定还有别的动作。”
他揉着眉心又道:“最近真是事事不顺心啊,无论第一宗想做什么,他们只要行动,咱们很多事都不好做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宁宗主说道:“现在多思无益,只能静观其变了。”
陈宗主问道:“摇山那边呢?”
宁宗主说道:“昨夜里暴雪忽降,今日又大雪纷飞,摇山路几乎都被堵了,想正常盯着很难,那个姓郁的下手狠,若明目张胆离得更近,恐再生事端。”
陈宗主说道:“那就先把人撤回来吧,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第一宗与落霞谷的问题。”
他话音刚落。
殿外有脚步声响起。
但人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殿外禀报道:“宗主,有要紧事。”
陈宗主与宁宗主对视一眼,前者道:“进来说话。”
一名弟子入得殿内,朝着陈宗主两人行礼。
陈宗主问道:“是何要紧事?”
那名弟子说道:“刚得到消息,第一宗的五长老,此时正率领着大量的修士,围剿各郡的渐离楼,昨夜就已有三座渐离楼被捣毁,直至此刻,又有四座渐离楼被毁掉。”
“数以百计的渐离者惨死第一宗之手,且情况愈演愈烈,第一宗好像是要把整个抚仙境的渐离楼都连根拔起,而且抚仙境已被封锁,只能进不能出,似乎要出大事了。”
陈宗主两人闻言,面露怔然。
“这怎么又和渐离者扯上关系了?”
两人对视一眼,怔然之色已转变为骇然。
宁宗主说道:“莫非是第一宗想旧事再临?”
所谓旧事,自是第一宗奠定抚仙第一名头的事件,那时候真可谓血流成河,多少宗门自此消失在历史长河,现在第一宗杀了落霞谷的修士,又围剿渐离者,下一步呢?
“理由呢?”
陈宗主很不理解。
以前的事还算事出有因。
今日是为了什么?
抚仙第一宗已是完完全全的抚仙第一宗门,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再做这样的事?
宁宗主沉着脸说道:“第一宗是坏了他们自己定下的规矩,但没弄清楚状况,谁又敢指责他们?可如此一来,抚仙宗门必定人人自危,毕竟有旧事的前车之鉴。”
“如果只对渐离者出手倒没什么,落霞谷的事呢?落霞谷的修士死在东篱山脚下,目前除了始作俑者,应该只有我们知道,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陈宗主眯眼,朝着殿下弟子吩咐道:“即刻再探,弄明白第一宗为何要围剿渐离者。”
弟子领命而去。
他转头看着宁宗主说道:“先冷静,别着急,第一宗不会平白无故再行旧事,因为没有理由,想是其中另有隐情,或许事情没有糟糕到把我们也波及的程度。”
宁宗主叹气道:“话虽如此,我这心里还是怦怦跳啊,第一宗的人都是啥样,你我心知肚明,他们再是装得像模像样,也掩盖不了虚伪且嗜杀的秉性。”
陈宗主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以现在第一宗的地位,没有绝对的理由这么做,除非他们是纯疯子,忍了这么多年,此刻忍不住了,总之......先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