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林书院的护院跑回去禀明情况,再也没回来。
认识姜望的可不止锋林书院首席掌谕,院外的事情,熊院长没打算介入,何况柳谪仙已经露面,他只需看戏就好。
田玄静帮院长倒了杯茶,说道:“在磐门的时候,姜望仍比临阵破境的韩偃弱一些,除了漠章意志降临,三师姐懒得提在隋境的事。”
“我有问了温暮白,姜望有见神的资质,比之磐门的时候更强大了很多,甚至能说判若两人,而且姜望似有武兼修,二门都修至极高的境界,世间绝无仅有。”
“恐怕在生来见神者里,也是拔尖的存在。”
熊院长端起酒盏吹了吹,轻抿一口,淡淡嗯了一声,说道:“修士的澡雪巅峰和武夫的宗师巅峰其实并非等若同境,但后者体魄已臻至化境,攻可摧城断江,守亦固若金汤。”
“寻常澡雪巅峰修士无法破防宗师巅峰武夫,只要被近身,必死无疑,而强一些的澡雪巅峰修士纵被近身,也最多重伤,不会致死,却仍是很难破防气血更浑厚的宗师巅峰。”
“唯有澡雪巅峰里的佼佼者才能完全无视宗师巅峰的体魄,想破就破,姜望天赋异禀,且武兼修,宁家两位宗师巅峰是不弱,但非武夫里的佼佼者,轻易就被杀,很正常。”
田玄静皱眉说道:“我此刻观姜望,似乎很不同寻常,他的气息内敛到极致,在没有出手的时候,就像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出手的瞬间,因为太短暂,亦无法精确捕捉。”
“到底是修了类似山泽藏匿法的神通还是另有缘故?”
要说姜望已破境澡雪之上,当然不会成为人的第一反应。
姜望只是修了很特殊的藏匿法门,才会是最先怀疑的,说是另有缘故,那个念头也只是从田玄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根本没在意。
熊院长认真观察姜望。
没有直接给予回答。
书院外面。
宁家族长劝说,那名宗师巅峰武夫脸色愈加难看之际,另两家的族长及族里仅有的宗师巅峰武夫也到了,没办法,抛开不敢拒绝宁家,也在于这两家族长的孙儿同样出事了。
怎么可能不来?
宁家族长终于劝服了自家宗师巅峰,朝着另两家族长点点头,至于这两家也死了不少人,会不会愿意放过姜望,宁家族长可管不着。
哪怕宁家只剩一位宗师巅峰,也能把这两家打得抬不起头。
现在计划有变,但两家人来都来了,也没必要再让人回去。
宁家族长老神在在看着姜望,说道:“阁下看着很陌生啊,不知出自哪个世族?苏氏一族请你来帮忙,是给了什么好处?”
最后一问,他看向了苏绾颜。
姜望搭茬道:“非世族,帮忙也不需要好处。”
宁家族长有些诧异,随即恍然道:“帮忙不要好处,看来阁下是看上了苏绾颜?为情帮忙?但非世族人,阁下也非宗门之人吧,没有足够的资源,真就单凭天赋破境宗师巅峰?”
他没有全信姜望的话,但能肯定,姜望就算出自哪家世族,也必定不如宁家。
否则姜望完全可以搬出世族的名头。
恐怕是某个中等世族捡了大便宜,让姜望效忠,举全族之力培养,除姜望外,族里便再没有第二位宗师巅峰武夫了。
姜望背景很深的话,拉拢一事就很难成了。
现在宁家族长的信心又足了些。
姜望无论和背后世族有多深的情谊,宁家能给的资源都很难让其无动于衷,除非给得不够多,那就再加价,这有什么的,就不信姜望不低头。
宁家族长又笑呵呵说道:“你是个人才啊,而宁某向来惜才,你和我孙儿的冲突无非是因为苏绾颜,本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况我孙儿已付出生命代价。”
“我能担保,此间事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甚至宁家能帮苏氏一族解决鄢邰秦氏在生意上的打压,只要阁下愿意归顺我宁家。”
“当然,也非让你完全背叛本家,你身后的世族以后若有什么事,你依旧可以回去帮忙,甚至宁家亦会助一臂之力,有我宁家的资源和你的天赋,相信入陆地神仙境,指日可待。”
“虽说陆地神仙更重感悟,我也相信,以你的天赋,必能入陆地神仙境,但前期缺不了资源,宁家会竭我所能给予助力,实为双赢,怎么样,考虑考虑?”
另两家的人有些傻眼。
你最宠爱的孙儿被杀了,居然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去拉拢仇人?
宁家族长果然够狠啊。
柳谪仙和苏绾颜也都有些错愕。
后者是不敢相信,宁家族长能说出这样的话。
前者是纯无语。
你真把姜望当成宗师巅峰武夫了?
但事实上,姜望的确没用修士的手段。
出拳的时候虽然用了黄庭,但对手都是一拳被轰成渣,确实很难分辨,何况宁家族长也未目睹,会这么认为,倒也正常。
另两家族长有意见。
朝旁人问清情况,得知宁家三位宗师巅峰已死了两个,虽然剩下最强的那个,他们两家也对付不了,可终究显得宁家的威慑力在他们心里下降了很多。
生意场归生意场,武力帮不上忙,但威慑是在的,就算有能力在生意上打压宁家,可三位宗师巅峰虎视眈眈,也不敢打压,只能服服气气跟着喝口汤。
现在生意上虽也未必能胜过宁家,但宁家威慑力的减弱,让两家族长多了些勇气。
“宁兄,我们三家小辈都死在他手里,更折了这么多武夫,此事说算就能算?宁兄大气,我等却没有这般肚量,希望宁兄三思啊。”
宁家族长横眉道:“我的决定,你们敢有意见?”
两家族长还是下意识有些胆颤。
姜望则忽然说道:“我看这两家人不爽,要我归顺,不如宁族长先把他们解决了?”
场间陡然一静。
那两家人怒目欲裂。
宁家族长不傻,能听出姜望话里的意思,脸色也变得难看。
他好心好意拉拢,甚至甘愿既往不咎,对方不领情,还敢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