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从降妖除魔开始第一百四十九章姜先生和薛先生李浮生手托小棋盘,在垅蝉某处山野里踱着步。
“怪哉怪哉。”他砸吧砸吧嘴,嘀咕道:“九叔棋盘乃是至宝,虽然是衍生出的小棋盘,但按照以往的情况,断然不会出错,怎么到了这里就失灵了?”
乌啼城副城主依靠棋盘算别的或许不行,算李浮生的父亲那是一算一个准儿,棋盘牵引着小棋盘,能帮助李浮生引路,以前母亲算到父亲的时候,他也有过一两次参与进去,虽然最终无功而返,但确实找到了与父亲相关的蛛丝马迹。
小棋盘突然不再指路,是第一回发生。
李浮生意识到,这里肯定有问题。
“话说这是哪儿来着?”
他一路跟随小棋盘而来,甚至是何郡何地都没在意。
李浮生只能收起棋盘,寻觅到周围的气息,快速赶了过去。
越往前妖气越重,而且战斗痕迹极其明显,山野里树木倾倒,每隔一段距离便躺着几具妖怪的尸首。
很快李浮生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白袍,面容俊朗,手持一把三尺青锋,正滴淌着墨绿色的血液。
在他面前躺了一堆妖怪,死状尤为惨烈。
他仿佛是杀累了,闭着眼睛,毫无动静。
李浮生靠近的时候,他蓦然睁开眼睛,前者讪笑一声,说道:“忙着呢?”
白袍男子没有理会,默默取出手帕擦拭剑身,一遍又一遍。
李浮生挠了挠头,问道:“这是哪儿?”
白袍男子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但眼神好像在看傻子。
李浮生受不得这种眼神注视,略有气恼道:“问你话呢!”
“青州府,无涯山。”白袍男子回了一句,上下观瞧剑身已无杂垢,才放心的归入鞘中。
李浮生挑眉道:“满棠山所在的青州府?”
“垅蝉有第二个青州?”
“那你是郡试考生?”
白袍男子摇头,不想再搭理对方,转身便要离开。
“你是满棠山的?”
不是郡试考生,又在青州府杀妖,好像没有别的答案了。
想起以前有满棠山修士挑战乌啼城剑首,是张瑶姑姑出面将之击败,又闻满棠山弟子稀少,李浮生大致能猜出白袍男子的身份,他没有傻乎乎的直接挑明,除了会得罪对方,也会曝露自己。
得罪不得罪的无所谓,但直接让外人清楚自己是乌啼城的,回去就必然要面临一顿毒打了。
棋盘失灵,李浮生无处可去,便跟上白袍男子说道:“我一路行来,妖患频发,刚知青州府,方才意识到这里相对别处最是安稳,莫非都是你的功劳?”
白袍男子淡然说道:“青州府都在杀妖。”
正因如此,李浮生在青州府途中没有遇见妖怪,他上下打量白袍男子,忽而意动道:“咱们比比谁杀的妖怪更多?”
虽然李浮生以往从不会藏着掖着,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此刻用了山泽藏匿法,表面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白袍男子回眸看向他,果断拒绝,拒绝的原因并非只是李浮生看着像普通人,能敢言谁杀妖更多,肯定是有隐藏,不会是真的普通人,关键是,白袍男子认为这件事很无聊。
李浮生也没有纠缠,笑着说道:“阁下觉得此次妖患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白袍男子说道:“漠章。”
他当然是坚信山主所言,山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山主并非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是执剑者程颜。
主要也在于山主不收徒,否则他肯定不会拜程颜为师,归根结底还是想留在满棠山。
哪怕山主不收徒弟,也会教他修行,无非是没有师徒之名罢了。
唐棠的剑术冠绝大隋,至于和西覃剑圣相比孰强孰弱,两人没打过,无从知晓,世人当然会认为西覃剑圣的剑更锋利,传闻里,苦檀剑神林溪知就是在少年时目睹剑圣出剑才悟道的。
但在白山月眼里,剑之巅,当然唯有山主。
“漠章?漠章战役的那个漠章?”
白山月自然清楚,漠章是倾尽人间之力才打败的,无数巅峰强者以及强盛王朝陨落,谁会轻易相信付出这么大代价,漠章还能活着?
但他却愕然看到李浮生出乎意料的反应。
“漠章难道还活着?是要给我机会杀死祂?”
“你想杀凶神漠章?”
山主有这个想法,白山月没觉得有任何问题,但你是哪位啊?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可是漠章啊,这么厉害的妖怪你不想亲手杀一下?”
那是我想杀就能杀的么......年轻人有极高志向当然是好事,可过于离谱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白山月能想的最多就是有机会和漠章交手,要杀死漠章,他哪有这个自信。
瞎胡咧咧谁都行。
其实李浮生心里更在意别的。
如果此次妖患与漠章有关,而母亲又从棋盘得知父亲存在的痕迹,到底是父亲和漠章关系极为密切,还是别的缘故?
他没有思考漠章是否真的活着这件事。
因为不在乎,也就不存在信与不信。
要么就像以前一样,妖怪此次谋划中的一环,牵扯到与父亲相关的事情,但不意味着有太大关联。
这正是李浮生需要调查的。
......
能被妖怪视为目标的郡试考生虽然只有百余位,但整个垅蝉符合条件的修士就太多了,妖怪也不可能只把目标放在郡试考生身上,要一个一个救,简直是麻烦到家的事。
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些修士都集中起来,迫使妖怪只能正面进攻。
要用满棠山的名义,显然做不到这些。
所以姜望的目的地是垅蝉青玄署,或者说是找到崔平碌,由崔平碌出声,让垅蝉所有触及澡雪门槛的洞冥巅峰修士汇聚在一块,把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直接拉到最终决战。
但姜望尚未找到崔平碌,却碰见了另一个人。
垅蝉武神祠尊者薛先生,也是铁锤姑娘的老师。
“姜先生,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方知闻名不如见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你都称得上大隋年轻一辈第一人。”
只是弱冠澡雪的姜望当然不够格,但澡雪巅峰完全够了,因为何辅麝要比姜望年长许多,哪怕依旧算是在年轻一辈里,哪怕韩偃不能单纯以境界视之,可再怎么着三人也能并肩,所谓第一人看得不是天赋,而是战力。
否则最具天赋但刚刚开始修行的新人就会成为第一了。
所以姜望、韩偃、何辅麝三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第一,唯有他们打过才清楚,可也不妨碍薛先生认为姜望是第一。
唐果有些不服气,只是没人搭理她。
看在铁锤姑娘的面子上,姜望对待薛先生尚算客气,也自谦不敢当。
薛先生是五境巅峰,是大隋除了张止境外最高层面的武夫,也是广为人知的大隋第三武夫。
那意味着只要有机会,薛先生便具备一拳重伤澡雪巅峰修士的实力。
姜望自信,不让薛先生近身的话,对方就奈何不了自己,再加上自身体魄也不弱,最坏的情况也只是受伤而不会重伤。
虽是武夫,但表面上薛先生却更像读书人,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又弱不禁风的感觉,他穿着素色长衫,挽着文士发髻,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意,很容易让人误解。
他们立于月上郡某座城头,夜空里高悬明月,此处尚未被妖怪袭击。
“背后是漠章,唐棠说的?”
姜望点头说道:“是满棠山一位前辈转述,此次妖患或是让沉睡的漠章能够苏醒。”
薛先生说道:“唐棠曾不止一次提及,后来只是自主行动,你当真以为没人信他?涉及漠章,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又有谁会真的无动于衷?”
“要说神都以外,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最终却什么也查不出,会觉得唐棠所言十分可笑,但神都会一直查,表面上不信是一回事,暗地里不会停歇,归根结底还是那位与唐棠的矛盾。”
姜望不动声色,没有询问。
薛先生已然说道:“至于是何种矛盾,没人清楚,那位与唐棠都是当做没有事发生,可那位对满棠山的态度又完全摆在明面上,此事我等不好非议啊。”
“铁锤与我有书信往来,我对你没有特别的看法,浔阳候姜祁当年离都之因,如今也鲜少有人能说得明白,除非是直接经历过的人,唐棠大概是相对了解的,以前的事,我没有探知的想法,各种猜疑五花八门,我也不会听之信之。”
姜望心下了然,很多情况都是他曾设想过的,有些人寻寻觅觅总能巧合间触及真相,有些人明知真相也会装作不知,有人则完全不去探究,免得自找麻烦。
薛先生说道:“此次妖患来得突然,从蚩睨现世开始,也算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碍于满棠山的情况,没人会在意唐棠怎么样,换句话说,就算是凶神蚩睨,亦是没人觉得唐棠会怎么样。”
“等到妖患在各郡频发,人们才意识到问题关键,第一反应当然是手忙脚乱,妖怪掠夺真性这件事我已知晓,也会尽我所能宣告垅蝉,可按你的想法,要正面决战的话,没有唐棠出手,如此大规模的妖患,我们会败的可能性极高。”
“何况垅蝉符合条件的修士尽数汇聚一处,也非一夕间就能做到,反而在半路上就会被妖怪猎杀,等于全然暴露在明面上,立于弓箭之下。”
“妖怪有此谋划,肯定事先就已确定多数目标位置,否则纵然神都无法第一时间察觉问题,等有人来,最迟也只需明日,妖怪依旧难以成事,所以它们肯定有很大的信心才会行动,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崔平碌已竭尽全力,在各郡城镇布防,拉起符网,拦截妖怪入城,可垅蝉很大,青玄署人手严重不足,像我们武神祠又没有太多符箓,唯有身躯抵挡,但我素闻乌啼城懂得布阵,他们若是愿意开城门,我们胜算许能多上几分。”
姜望凝眉说道:“那就拜托薛先生依计行事,顺便告知崔行令具体情况,我即刻走一趟乌啼城。”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