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抬手,青袍修士的剑便飞至其面前。
紧跟着,剑鸣声大作。
抱刀男人不动如山,却自有一股磅礴气息涌现,青袍修士的剑就好像成为了他们对抗的棋子,被两股气息灌注,剧烈颤抖,眼看着就要破碎。
这可把躺在地上的青袍修士心疼坏了。
“童伯原是高手!”白袍修士事不关己,但因第一次见到老管家出手,很尴尬地发现,被他当做很普通的跛脚老管家,却有着能随意碾压他的实力。
想来也是,跟着姜先生的,又岂是寻常之辈?
小鱼虽然目前只是第二境巅峰的武夫,但胜在资质绝高,未来肯定是一大宗师。
甚至怀疑很明显是废柴的赵汜,也可能会是一个隐藏的妖孽。
合着整个侯府里面,就我们兄弟两个最废呗?
这可真是一件很让人悲伤的事情。
抱刀男人气度从容,淡淡说道:“虽然你也学过武,但第二境都未入,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童霁是侯爷麾下第一高手,我有所耳闻,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老管家眼眸微凝,那把剑直接破碎,碎片散落一地,就如同青袍修士的心。
“阁下确实很强,但想胜我,也没那么容易。”
他再次抬手,白袍修士的剑飞了起来。
“童伯且慢!”
青袍修士见此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好兄弟便是要共患难的,但没想到白袍修士很快出声阻止。
像是孩童保护糖果,唯恐被人抢走一般,白袍修士把剑藏在身后,很认真地说道:“姜先生一直在等着蔡棠古,此刻应该先告知姜先生才对。”
老管家闻言,沉默了少许,点头说道:“那便去通报给公子吧。”
白袍修士如释重负般,极快的跑进侯府里。
青袍修士欲哭无泪,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啊。
姜望慢悠悠地出来,看到蔡棠古时,顿显激动,直接抓住他的手,欣喜道:“老蔡,你终于来了,可等死我了!”
蔡棠古傻眼。
这是几个意思?
我是来报仇的啊。
怎么好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见面激动成这样?
抱刀男人很狐疑地看向蔡棠古。
这情况跟你讲述的不太对啊。
蔡棠古甩开姜望的手,怒声道:“你又在搞什么鬼!”
姜望再次上手,抚平蔡棠古衣裳的褶皱,笑着说道:“我可是日日祈祷老蔡你平安无事,浑城距离鱼渊学府肯定很远吧,这来回必是很辛苦,要不整杯茶喝?”
想到曾经姜望以三寸不烂之舌把他骂得险些抑郁,现在又对他关怀备至,恍惚间,蔡棠古觉得莫非那都是做梦?
其实自己跟姜望关系很好?
他下意识的摇头说道:“不辛苦,喝茶就算了,我这人喜欢喝酒。”
姜望赶忙向着白袍修士招手,“快给老蔡弄壶好酒来!”
蔡棠古猛然反应过来,再次把姜望的手甩开,恼羞成怒,“弄什么好酒,我是来报仇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恕你,姓姜的,赶紧把苏凌夷放了!”
姜望很无奈地说道:“瞧你,怎么急眼了呢,不喝便不喝嘛。”
蔡棠古很生气啊,他觉得自己跟姜望必是八字犯冲,总共就见了两回面,但每次都被气得半死。
他看向抱刀男人,说道:“重阳兄,动手吧!”
东重阳面无表情,有凛冽地气息已经向着姜望奔涌而至。
姜望眉头微皱,在心里说道:“鸟儿,情况如何?”
夜游神淡然说道:“正正好。”
姜望笑容满面,举刀便砍。
那股凛冽气息与长夜刀撞在一起,姜望往前迈步,像是凭空切割着某种事物,犹如琉璃破碎般的声音,击溃着凛冽气息,一步步来到东重阳的面前。
东重阳眸子微凝,那股凛冽气息瞬间变得更为雄厚,把姜望推的又后退了两步。
姜望咧嘴笑道:“老蔡真够义气,确实找了个很强的帮手。”
蔡棠古总觉得这番话很有问题,他当即拔剑出鞘,便要斩向姜望,但老管家直接挡在面前,白袍修士的剑终究没有逃脱噩运,飞到了老管家手里,同蔡棠古的剑狠狠相撞。
荣予鹿不甘落后,也拔刀向前,青袍两位修士只能赤手空拳和荣予鹿纠缠,混战就此展开。
栖霞街某处屋顶,站着一年轻男子和一老者。
冯灵槐微微喘着气,有些惊魂未定。
那里相隔浑城可是有百里啊。
被年轻男子带着竟好似转瞬即至。
这便是大修士么!?
虽然冯灵槐杀过洞冥境修士,可也未曾听闻此般神异手段,他甚至都不敢想象眼前男子到底是什么境界。
“那人便是姜望,妖怪跟他是一块的。”
男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姜望,说道:“他的气息虽然很雄浑,但却是外力,根本没有半点修行基础,那只大妖或是他的奇遇,又或者他有更神秘的东西傍身。”
冯灵槐一时没法理解。
“萧先生,那姜望可是有什么问题?”
萧姓男子沉默,看着姜望再次往前迈步,最终奋力一刀把东重阳的那股凛冽气息彻底崩散,方才说道:“大有问题。”
冯灵槐侧目,注意到栖霞街里又出现一道身影。
是谢吾行感知到此地的气息,直接掠空而来。
但他并没有上前,想到蔡棠古和青玄署的事情,跟姜望对战者,想来也不会是旁人,他很信守承诺,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看向冯灵槐所在的位置。
萧姓男子也转头看向他。
谢吾行紧蹙着眉头,直接飞身落到屋顶。
“阁下有些奇怪。”
他此刻打量着萧姓男子,其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息有些怪。
萧姓男子问道:“剑士?”
谢吾行点头说道:“你的气息也像剑士,但又有点出入,而且你的剑......像是姑娘的。”
萧姓男子说道:“确是一位姑娘的剑。”
谢吾行又问道:“天下剑士,要么出自剑阁,要么出自满棠山,再者便是出自西覃剑宗,阁下来自哪座剑山?”
萧姓男子说道:“哪个都不是。”
虽然仅是说了几句话,但谢吾行却感到有些累,眼前的人真是问一句便答一句,多余的话一点都不说。
他很有耐心地继续说道:“纵使随处可遇剑士踪影,但无一例外,皆是从这三座剑山里走出来的,西覃和隋国有奈何海相隔,若有西覃剑士来到隋境,自会被第一时间知晓。”
谢吾行凝视着萧姓男子,“我便来自剑阁,那阁下便只能是出自满棠山了,除此之外,天下哪还有第四座剑山?”
萧姓男子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看着谢吾行。
在跟姜望相识后,谢吾行已经没有刚下山时那么天真了,他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莫非此人有着断袖之癖?否则这般深情的盯着我做什么?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萧姓男子淡淡说道:“我确对剑阁有些兴趣。”
谢吾行耳背道:“什么?你对我有兴趣?!”
萧姓男子:“......”
冯灵槐沉默了片刻,把萧姓男子的话又帮忙转述了一遍。
谢吾行有些尴尬。
都怪姜望!
正在跟东重阳对峙的姜望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便见东重阳眼前一亮,直接拔刀,若非姜望反应够快,及时举刀相抗,怕是要被贯穿胸膛,一命呜呼哉!
但饶是如此,也被东重阳势大力沉的一刀,给轰飞数丈远。
注意到那般画面,谢吾行想着这玩意儿这么准?
俗世有云,打一个喷嚏,说明有人在想你,打两个喷嚏,说明有人在骂你,打三个喷嚏以上,那就啥都别想了,指定有病。
谢吾行很抱歉的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姜望闻声看过去,根本没有理解是什么情况,但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东重阳的刀再次来袭。
好悬没有直接身首异处。
他咒骂道:“你特么就是故意的!”
怕不是跟谢吾行八字犯冲,先是差一点就让蔡棠古这个麻烦消失,现在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明明和东重阳该是势均力敌的,怎么就被打得满地乱窜?
冯灵槐很狐疑地看向谢吾行。
莫非此人跟姜望也有仇?
高手对战最怕分神,胜负往往就在瞬息间,谢吾行此举明显就是要害死姜望啊。
谢吾行有口难辩。
他只能闭嘴。
而战场已有变故出现。
荣予鹿身为四境武夫,本就具备同洞冥境修士抗衡的实力,青袍两位修士没有飞剑,又不敢跟武夫近身缠斗,可耐不住荣予鹿不要命的往前冲,最终还是被寻到机会,重伤倒地。
他第一时间便翻墙进侯府里。
因与蔡棠古互帮互助,他的目的就是把苏凌夷救出来。
而此刻柴房里的苏凌夷和杜言若,显得极其颓废。
他们等着谢吾行来救,等到白昼又入夜,渐渐的都有些绝望了。
想着姜望怎么也不可能胜得过剑阁真传弟子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杜言若站在柴房门后面,说道:“外面没有人看守,我们为何不逃?”
苏凌夷躺在柴堆里,理所当然的说道:“姜望此贼阴险,是故意露出破绽,只要我们推门出去,肯定倒霉。”
虽然这番话有些道理,但杜言若仍很犹豫地说道:“师兄会不会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