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深了,寒意上涌啊,到书房去说吧!我们要快点好好谋划一番,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田中话语落下,便起身带着吉田上了二楼一间小厢房,不多一会儿,就亮起了烛火。
火光一亮起,吉田就被桌上几样木质、金属材质的怪异部件吸引住了目光,这些东西旁还摆放着一支驳壳枪。
“课长,这些东西不会就是情报处那边提及的手枪套件吧?”
“对…我们的人通过一些渠道从情报处分部搞来了几套实物,机关那边向我通报了这些东西的样式和用途,不过文字实在太抽象,我通过古川的老师,协调获得了这件样品。”
吉田听完,忍不住上前细细打量,东西他最近不知听过多少次,但始终没有见到实物,现在总算能一解他的好奇。
不过看着看着,吉田感觉有些不对,这东西好像跟别人向他形容的有些不太一样,忍不住问出口。
“据说这东西有不少型号,可能形容给你的是另一款吧!”确实是不同型号,不过这一款是基本快被淘汰的型号,还是情报处总部这边基本没被装备过的。
这一款除最初少量装备应急使用了极短时间,后面就被新型号的取代了,不过当时外地听说总部有好装备,纷纷伸手,当时新型号产量又跟不上,而且仅有的出产肯定优先供给总部,但百些外地分部又催得急,便把这些送了出去。
虽然是淘汰装备,但总部总不能这么讲吧!把自己不用的淘汰货送给人,还不如不给呢,所以统一说辞是不同型号。
外地分部的人可能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会说这是被淘汰的,毕竟你跟你身后的主子说你弄来的这套是被淘汰的,那你主子能高兴得了。
而田中通过关系协调分到了一套,哪怕有更新型号,肯定也不可能给你,毕竟这东西他们获取了肯定有用,能把差的分你一套看看就算好了。
田中了解的也不多,随口回了一句,把茶放到吉田面前,便坐下将套件与枪组装在了一起。
“这铁块是有什么用?”吉田拿起一块比拇指略长略宽的铁质零件,看着上面又是洞又是孔又是空腔的,不知道做什么用。
“安装在枪口上的,据说是叫什制退器还是抑制器,具体是什么送东西过来的人也讲不清,只知道可以减小枪口上跳和后坐力,不过我试了好像没什么效果。”
效果肯定是有的,只不过驳壳枪很难控制,尤其对于刚接触或不常使用的人而言,减小的那部分后坐力和上跳感觉并不是太明显,尤其配合套件使用,起到的效果要更小,也更难感觉到。
“据说还有一种消音器,安装在装口上,可以降低枪声,可惜那东西对方管控得很严,我们目前也没得到一件实物样品。”
“这东西我也听说过,据说还有专门配合它使用的子弹,一起使用,哪怕周围没什么声音,二三十米外都听不到开枪声音,如果环境比较嘈杂,可能几米外就听不到枪声了。”
“有那么厉害?”田中有些不可置信,他也是做情报工作,而且还是偏向于外勤行动的,很清楚做到这程度意味着什么。
“应该不会有假,三人中有一人曾亲手试过,哪怕有所夸大,出入应该也不会太大。”
确实有,但那是使用7.65x17毫米毛枪弹或9x17毫米短弹的勃朗宁m1910一类的小威力手枪弹加亚音速手枪,像驳壳枪这种使用威力较大弹药的还做不到这程度,哪怕将弹药威力调为亚音速也不行。
当然这个不行不是指做不到,子弹调整为亚音速,主要技术途径是加重弹头质量或降低子弹装药威力这两种,目前手枪上使用的主要是增加弹头的质量,原因是不想让弹药威力下降太大。
这个技术途径,因为子弹装药量基本保持不变,所以枪机运动、火药燃气泄露等发出的声音并不会降低,要想降这些就得减少装药,但这样子弹威力就降了,还不如直接使用威力较小的手枪呢!没有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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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长,送过来的,还有没有其他的?”
“就这些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少了很多东西,像这支驳壳枪就只有一个原装的二十发弹匣,但情报处一支枪少说会配发四五个弹匣,而且其中还有加长扩容的弹匣,乃至供弹几十上百发的弹鼓。
此外还会配发弹匣套、枪套,将放入套件的枪挂在身上的背带等等一整套的装备,送到我们手上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吉田说的有些确实有,像扩容弹匣弹鼓,但也有没有的,像是背带,初期型号不完善,并没有加装背带或预留接口。
田中听完忍不住眉头紧皱,虽不清楚对方是故意不给自己送来,还是他们无意,亦或其他原因,但这都让田中有些不太满意。
当然,其实接收到的东西中也没几件这些配件,毕竟东西是偷摸窃取的,窃取的人弄走太多会大大增加风险,自然是捡着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提供。
此外,他们自己人估计也不太重视这些东西,毕竟只是一些搭配使用的小玩意,到手的可能既不成套也不成体系,没送过来,估计有可能是连他们自己都认为没那个必要。
“看来你也掌握到不少情报,详细向我讲讲吧!”
“多少是掌握了一些,但基本没什么对我们有用的……”吉田取出了记录信息的本子,让田中边看他边在一旁讲解。
田中没看到一半就眉头紧皱,问道:“都是类似的吗?东西价值是有,这些信息送回去能很好补充对情报处的了解,但对于我们而言实在太过鸡胁了点。”
“嗯……”吉田沉吟片刻,将本子往回翻找片刻,指着一条信息回道:“后面的基本都是这样,不过中左阁下可以看看这条情报,我认为它很有追查价值。”
“情报处内部有传言,之前的桉子疑似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有所联?…嗯…这份消息获取难度很大吗?有没有追查到什么线索?”
“还未查证,消息是三人前期提供的,当时获取到的消息又多又杂,当然其中也夹杂着部分对我们有部分作用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则情报的价值。”
田中微微皱眉,心中不悦,但想了想也没开口,因为他刚刚看时也没注意到这则情报,关注的重点都在对行动有所作用或补齐机关欠缺情报的部分上,估计当时吉田与他的想法一致。
见田中没有开口训斥,吉田松了口气,才继续道:“直到最近送来的情报越发少,而且也未获取到行动所需的关键性情报,这时我往前翻阅才再次注意到这则信息。
这则信息突兀的将中央军校这不相干的地方牵涉进来,我不认为会是什么巧合,这其中很可能有猫腻,您看是不是可以把调查方向围绕这则消息展开?”
“不可以……”田中开始有些心动却又不敢轻易决定,考虑良久之后,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将他自己吓了一跳,勐然摇头大声开口否决。
“我马上准…不行?…为什么?”吉田听得一脸愕然,简直不敢置信,忍不住问出了声。
田中摆了摆手,仔细盘算,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猜中了真相,抬头看到还有些不甘心的吉田,开口询问。
“这则消息是不是很轻易就让你打探到了?”
“呃……”吉田想了下,如实回道:“应该确实不难,根据情况而言,前期他们打探提供的这些信息,应该确实是比较容易打听到的情报。”
“这就对了,我们都能轻易打听到,之前那组人会打听不到?那伙人有多大能耐,相信行动前,估计你已经打听到过一二。
虽然他们失败的原因很大程是自己闹内讧分裂让人逐个击破,但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们这些年不知执行过多少行动,都没出过多大差错,偏偏此次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几近于全军覆没,问题不可能有那么简单。
话回原题,我们能看出这则信息背后有猫腻,我相信之前那组人也能看出,一来,不是妄自菲薄,那些人的水平远在我们之上;二来当时离事发时间更近,线索自然会更多,他们查到其中猫腻的可能比我们更高。
我们就假设其中真有猫腻,那上一组人为何没成功?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根据了解到的信息,对方动手的地方基本是在那组人落脚点周边,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事前应该就已经掌握或大致清楚上组人的落脚点。
怎么了解掌握到的?被跟踪监视时察觉到进行反跟踪?这种情况可能存在,但一二次还说得过去,但通过这种方式就完全掌握到上组人的落脚点,这可能吗?
如果不是,那他们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查到这些落脚点的?你想想会不会就跟这则信息有关?这则消息跟情报处没太大关系,调查时难免会有所松懈,如果此时被人盯上跟踪,那……”
“中左阁下,您是说~这条信息是个陷阱?对方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往里钻,但他们怎么预料到我们会来?还会顺着这条线索去调查?”
“是不是陷阱我不知道,但从上一组人的遭遇看,他们应该确实早有预料,也很可能提前做了应对准备,也就是你说的设下陷阱等着我们钻。
至于怎么预料到,想想我们以前对待支那人谍报机构的态度,傲慢、不屑、高高在上,但他们却一连破获我们多支谍报小组。
被一个我们看不上的人狠狠在脸上打了几把掌,我们肯定是恼羞成怒想要报复回去,这从我们此次行动,在失败一次的前提下为勉回脸面,还要再委派我们找回场子,表现得可以说淋漓尽致。
从这一点,说明这突然冒头的情报处中,有对我们极为了解难缠的对手,至于对方为什么预料到上一组人会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估计其中可能真有什么猫腻,或者是有更多我们还未掌握的线索将调查方向引到这。”
“中左阁下,如果那其中真的有猫腻,不查那不就错过了?何况有了上一组的事,说不准他们认为我们不会再犯同样错误,松懈或已经将陷阱撤了呢?”
“但他们同样可能这样想,这陷阱让我们上了一次当,陷阱效果显着,继续留着甚至加强看我们会不会再上当,或者提前猜到了你这个想法,何况今天的事,肯定让对方意识到我们再次来报复了,肯定加强了防备,松懈也不存在了。
你这想法就是在赌,虽然有时候冒险是必要的,但不是现在的我们,此次组内能参与调查追踪的就只有你我和几位宪兵队抽调来的人手,一旦出现损失,我们的任务就可以直接宣告失败。
再者,我们的任务是袭击和报复,又不是来查清前几次任务失利的原因,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任务失利的罪魁祸首是哪几支队伍,现在只要找到他们的行踪就行,何必再去纠缠于以前的失败,将自己陷于危险中呢?”
听到这话,吉田点头认同又忍不住皱眉,问道:“那现在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能不能向机关或南京、沪杭一带同僚的~指导?”
“机关不用想,里面可不止有我们的同僚,还有我们的对头,好不容易请人将局面稳住,求援不是将刀再递回去,就算不能直接对我们下手,在增援的人选使点手段,也足够我们受的。
至于周边的同僚,我倒是有一些人脉渠道,但目前也很难获得什么支持,杭城不用说,他们都把我们推出来背锅了,怎么可能再施以援手?我那位朋友因为给我们提供那三人而牵连到杭城,现在在杭城都已举步维艰。
至于上海,在南京估计他们也是有心无力,之前在南京的很多损失,都是他们直接掌握或能够动用的力量,现在就算还有力,剩下的估计基本都是极为关键重要的内线或情报组,不可能为我们此次行动而动用。
而南京这边,因为是直接在对方眼皮底下活动,很多人身份处于公开或半公开,支那政府对他们在干些什么心知肚明,虽然碍于我们的军事实力没对他们动手,但监视关注是必然的。
因为这个原因,南京这边在暗处的力量并不大,秘密活动的工作基本是由上海那边在主持,这就回到了上海那边遭受损失上。
哪怕南京这边愿意施以援手,动用的估计也是公开或半公开的人员为我们打探,跟他们接触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