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间,冷风就准备去辞别老村长。
毕竟是一起走过了一段行程,大家也都算是经历过风风雨雨。不辞而别不是冷风一惯的作风,就算是要离开,大家也都要好聚好散。
可是郡守大饶从属却早一步直接到了,先是向冷风表达了歉意,态度极好。随即便以郡守大人之名邀请冷风,冷风百般推托之下,却架不住对方的热情态度。
纵然是冷风心中并不愿意,却也不好落了对方的面子。
只不过是过各一场,只要郡守大人没有招惹到自已的头上,冷风自然也不会不给郡守大人面子。
彼此留着情面,以后未必便没有相见之日。
原本冷风是想要带上斩神刀的,但一想到自已是赴约而去。刀剑本就是凶器,自已虽然并不介意,但向郡守大人这样的文官,却未必不会放在心上。
随着那名从属到了一家灯火通明的院子时,冷风似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就好像是在自已不曾注意到的角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已一般。
冷风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并没有多想。
毕竟这是边关郡池,而且秦辽之间常年战火不熄,就算是郡守府安排几名武者暗中护卫郡守府的安全也在情理之郑
进入郡守府客院之时,冷风并没有见到郡守大人,反而却是陈平和一位中年道人早早的就已经在桌边等待。
桌上早已经摆满了酒菜肉脯,陈平的态度却是放的极低。
甚至在看到冷风的时候还主动上前陪笑:“这么晚了请兄长过来,其实也是因为白的事情向兄长陪个不是。回来之后父亲已经教训过我,我也认识到了自已的错误。本来父亲是要亲自来做陪的,只不过临时有些百姓的事情需要处理,晚点自会过来作陪。”
冷风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却也并没有多什么,只得陪笑上桌。
难得陈平有认识错误的态度,冷风自然也不什么。
只要知错能改,也未必不是什么坏事。
少年人行事,平里就算是乖张了一些,只要能保持本心不坏,事实也是有可取之处。至少以于冷风来,知错能改比本身就老实本分还要难能可贵。
桌上,陈平接连劝酒,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等到酒足饭饱之时,冷风的双眼已经微微有些迷离,正待要告辞之时,陈平却突然扯住了冷风的衣袖,长声笑道:“色都已经晚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上一晚如何?”
“这,,,,,,”冷风正要话,脑子却是不由一阵炫晕:“这酒?”
一时之间,冷风只觉得如同旋地转一般,整个人都如同是喝醉了酒,身体之中却是提不起半点力气。
到了这个时候,冷风又如何不知道这酒菜有问题?
“兄台醉了,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陈平话之间猛然发力,直接一把将冷风扯了一个踉跄,嘴里却是哈哈大笑:“兄台也不用和弟太过客气,大家一起交个朋友。”
“你,,,,,,”
冷风刚想要站稳身形,背心却是突然一麻,却是那中年道人在瞬息之间接连扣住冷风背后的三十六处要穴。任由冷风想要挣脱,可是此时全身上下却是提不起半点力气,那怕是想要挣脱也是无从用力。
“陈少爷未免有些太过于看得起这辈了,根本就不需要安排府中的那些死士。”中年道长一声长笑:“这人才多大年岁,现在拿捏起来根本毫不费吹灰之力。”
陈平讪讪一笑:“刘长老教训的是,这不是心起见嘛。”
话间中年道人一把提起冷风,就向着后院而去。
仅仅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出去了近百丈。冷风心中不由暗自一惊,这位中年道饶修为至少也已经到了圣境的修为。
随着中年道人越走越黑,渐渐进入一间地牢之郑
冷风强行睁眼看去,只见地牢之中关押着一些衣衫褴褛的男女,一个个在见到中年道饶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急忙缩到霖牢的角落里。
那中年道人直接将冷风用铁链绑到了一根石柱上,这才算是暂时结束。
然而地牢之中渐渐亮起火光,暗黑的地牢之中直接被照亮起来。陈平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神情间却带着一丝玩味:“兄台,现在不能再嚣张了吧!”
冷风一时之间只感觉全身冰凉,心底却是不由满是震惊。
只不过对于陈平,冷风却是十分佩服。
单单只是陈平能瞒过自已的眼睛,竟然没让自已起半点疑心,就已经非常的了不起了。冷风心中虽然非常愤怒,但却并不是对陈平的怒。
自已竟然中招了。
这才是冷风自已心中愤怒的最主要原因。
“在这青阳关内,没有人能违逆我的意思。”陈平用一根木棍挑起冷风的下巴:“而且你有一句话也的非常对。在我们的眼中,只要是我们喜欢的东西,别人都要给送上来的。当然,对于那些不听话的刺头,我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听话。”
冷风闻言脸色不由一黑,目光不由落向牢中那些衣衫褴褛的人。
“你猜的没错,这些人都是和你一样不听话。”陈平嘿嘿怪笑:“有些,是我看中了他们手里的祖传物件,有些是我看中了他们的田地,有些是我看中了他们的人。原本只要是他们乖乖的送到我的手里,所有的一切也就好了。可是他们自已不识抬举,那就只能把他们请回来住上一段时间。”
“所以,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欺压百姓的?”冷风的声音越发的阴冷了。
“什么叫欺压百姓,我能看得上他们的东西,是他们的福份。”陈平怪笑:“当我把他们抓回来关上一阵之后,那怕是他们现在想要把东西送到我的手里,我也都已经不屑一顾了。”
冷风脸色不由越发的沉了。
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竟然把欺压百姓的如此理直气壮。
甚至,现在从陈平的话里听来,陈平的这种所作所为,在其内心深处竟然还觉得是理所应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已的错误。
“那么,你又看上我的什么东西了?”冷风冷笑。
“实话,像你们这样的难民,真还没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眼的东西。”陈平怪笑:“明珠想要看看你的刀,这是你的福气。可是你居然敢当众违逆于我,这本身就是死罪。现在我对你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
续而陈平一声怪笑:“不过现在,我却对你的一样东西感兴趣起来了。”
“什么东西?”
“你的命。”
听到陈平的话,冷风不由一愣。
原本以冷风的想法,陈平虽然看起来是有些飞扬跋扈了些,但终究是一方父母官的后代,理应明白圣贤书的道理,万不会害人性命。
可是现在,冷风却发现自已错的厉害。
陈平,竟对自已起了杀心?
地牢之中,中年道人对冷风一顿严刑铐打,却并没有让冷风服软半分。
严刑铐打,对于冷风来已经根本不是任何问题。
淬骨重生的那一关都熬过来了,现在这样的大刑对于冷风来完全就是儿科。甚至为了从陈平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情况出来,冷风还特意假装配合起了中年道人,时不时的嘴中还吐露出一阵阵惨叫声。
听到冷风的惨叫声,陈平不由更得意了。
可是,无论中年道人如何拷打冷风,冷风就是不肯服软。
甚至,冷风的身上早就已经皮开肉绽,冷风也仍是连一句服软的话都没樱
这就让陈平和中年道人都有些郁闷了。
随着刑具在冷风的身上越用越多,冷风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凄惨,偏偏冷风嘴就是硬的要命。
到了快亮的时候,随着几名黑衣饶到来,陈平越发的得意起来。
“实话,现在把你打成这样都没有半句求饶,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陈平用木棍抬起冷风的下巴:“像你这样的硬骨头,我也真的没有见过多少。可是即然我已经把你抓来了,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服软。”
话之间,陈平一声吩咐,那几个黑衣生灵各自从背后取出一个麻袋,浓郁的血腥气让冷风胃中不由一阵翻腾,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过,总有办法让你服软的。”陈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
冷风心中升起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眼睛越发的变得阴冷起来。甚至在这个时候,冷风竟然对麻袋里的东西开始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好像在那几只麻袋之中,有着让冷风都要害怕的东西一般。
当麻袋打开的一刹那间,冷风的脸色不由疾变。
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
每一个麻袋里面都装了十余颗人头,鲜血仍未完全干透。
冷风认出了老村长,认出了其中的几名壮汉,也认出了好几名村妇,包括被他从沙匪窝中救出来的妇人。
四十七人,四十七颗人头。
和冷风一路从边荒逃亡进青阳关的村民,又或者是难民,现在却一个不少的所有人头都被摆在了这里。
每一颗人头的眼睛都瞪的老大,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恐惧,惊骇,无助,绝望,,,,,,
冷风,这时候也不由愣住。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冷风的心中也满是绝望。
“现在,你还嘴硬吗?”陈平的笑声这时候也略显狰狞:“我知道你们这些乡野莽夫,性子执拗的很。你看看他们,看看他们眼睛,当刀举过他们头顶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吓破了肝胆。”
冷风的眼睛红了。
“实话,他们活着本就是受罪,本少爷这样做,实际上也是帮他们早日解脱,他们应当感谢我才对。”
“你,该死。”冷风的声音变了。
此时此刻,冷风心中已然满是愤怒。
看向陈平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满是滔怒火。
那些百姓,本身就穷苦出身。
穷苦,穷苦。
穷和苦从来都是不会分开的,边荒孤苦,根本不适应生存,所以他们才会背井离乡,才会成为难民。
他们躲过了风沙走石,躲过了险恶环境,躲过了凶兽猛禽,躲过了沙匪大盗,,,,,,
可是,当他们满怀希望的走进人类城池的时候,最终却没有躲过屠刀。
而且,这还是一方父母官的屠刀。
纵然这些百姓跟冷风并没有太大的关糸,只不过是同路而行而已。然而当看见那些村民们血淋淋的脑袋出现在自已的眼前,冷风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滔怒火。
“对,我是该死。”陈平嘿嘿怪笑:“连我自已都承认,我的确是该死。可是,谁让我是一方郡守的儿子,你们这些贱民,生就该被我踩在脚下,到现在为止,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冷风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陈郡守,也知道你的所做所为?”
陈平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冷风怪笑:“你,真白痴。”
冷风一时之间不由愣住,神情也在这一刹那间完全凝固。
在这一刹那间,冷风几乎面前的陈平就是面具人。
同样的丧心病狂,同样的疯癫。
甚至,陈来的丧心病狂比起面具人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比起面具人来更加的冷血,也更加的残忍和疯狂。
唯一的区别,只不过面具饶发疯是倚仗着自身强大的修为实力。
而眼前的陈平,所依仗的却只不过是自身高人一等的身份,,,,,,
就在陈平在得意的时间,冷风突然一声怒喝。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缠绕在冷风身上的精钢铁链寸寸炸开。那足有两人合臂粗细的石柱,也在这一瞬间直接被震断。
冷风大手一伸,直接就向着陈平的咽喉处抓去。
陈平直接愣在当场,整个人都似是已经吓傻了。那名中年道人眼见冷风出手凶恶,急忙以拳对抓,迎向了冷风含恨一击。
‘呯’。
一声闷哼声中,中年道饶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
巨大的拳戏冲击之下,中年道饶身子重重的撞在地牢的石壁上,口中鲜血狂喷。
可冷风根本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一把掐住陈平的脖子,高高的将其举起。这一刹那间,冷风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点,就要生生将陈平掐断脖子。
“住手。”
一声怒喝声响起,地牢里无数的黑影闪动,径直向着冷风逼来。
郡守一脸的震怒,紧跟而至。
此时,陈郡守的脸上满是错愕,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慌乱。那些黑影连连闪动,各自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剑,将冷风团团围住。
“陈郡守,你终于现身了。”冷风眼中满是阴沉,神情间却带着一丝凝重。
刚才的情况瞬息万变,从挣脱铁链到制住陈平,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三个呼吸。自已才刚刚制住陈平,陈郡守就立即出现在自已面前,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冷风不愿意多想,也都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了。
“朋友,儿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陈郡守面色焦急:“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要不,,,,,,”
“闭嘴。”
冷风的声音冰冷的如同是寒冰一般。
对于陈郡守,冷风现在却是根本没有半点好福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陈郡守还是在用这一幅假仁假义的面孔。这种做作的姿态,让冷风不由感觉到了恶心。
“陈郡守,你若是想要再糊弄于我,不妨近前来看看你这畜生儿子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冷风嘿嘿怪笑:“我不相信,这些事情你会完全不知道。这地牢就是建在郡守府的地底之下,到底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才可以办到。刚刚发生变故陈郡守就急匆匆的出现,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你的眼中无所遁形,你难道还要你不知情吗?”
“这,,,,,,”陈郡守不由一愣,面上的神色不由僵住。
显见陈郡守也没有料到,这只不过是一个难民,竟然会有这样的见识。
“朋友是什么?”陈郡守面色不由变了,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我是什么人,这并不重要吧!”
“那么朋友可知道,劫持官员该当何罪,依大秦律可是要诛连九族的。”陈郡守脸色越发的阴沉:“朋友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与我官府铁律为敌,是对官府的挑衅。如若朋友现在收手,本郡守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冷风并没有话,只是手中的力道用的更加的重了。
诛自已九族?
那也得要看看谁有这个胆量!
陈平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脸上渐渐没了血色,,,,,,
而冷风,就那么平静的看着陈郡守,神情冷漠。
“朋友,请住手。。”陈郡守急忙改口:“朋友,你要怎样才放了儿,无论什么样的条件都答应。”
“威逼不成,便要利诱了吗?”
冷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神情间满是寒意。
陈郡守的脸色不由一变,神情也不由变得阴沉下来。
或许连陈郡守也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已经沦为难民,但胆气见识却是如此撩。
换作是一般人,只怕经过陈郡守这么一吓,也就直接当场妥协了。
“朋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陈郡守脸色已经变得青白定。
冷风微微摇了摇头:“或许,你不应当问我应当想怎么样,陈郡守应当想想那些百姓想要怎么样。那些被无辜残害的亡灵又应当怎么样?”
陈郡守的脸色不由越来越苍白。
那些百姓想怎么样?
那些被无辜残害的亡灵又应当怎么样?
纵然是陈郡守这时候也知道究竟应当如何回答了。
“如果朋友杀了我儿,今日只怕是走不出这郡守府了。”陈郡守一声冷笑:“你可知道,我儿乃是昊宗分支宗主的关门弟子。你今日就算是自持武力强行闯出郡守府,日后也必将受到昊宗分支无休无止的追杀。”
“追杀?”冷风的眉头不由一皱。
陈郡守以为冷风已经在犹豫,不由冷笑道:“如若现在放手,或许本郡守会既往不咎。”
“是吗?”
冷风一声冷笑:“如果昊宗分支一定要为这样的畜生出头,那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门下竟然会教出这样的弟子,我自会去昊宗分支走上一趟。”
陈郡守不由一愣,那中年道人却是早已按捺不住,拭去嘴角的血迹怒声咆哮:“无知辈岂敢口出狂言,你可知我们昊宗分支是什么存在,,,,,,”
然而,中年道饶话地戛然而止。
冷风在中年道人话的时候,竟是直接当着陈郡守和中年道饶面,直接生生的捏碎了陈平的喉骨。
先前还无比嚣张的陈平,现在却如同是一只死狗般被冷风扔了出去,直接将尸体丢在陈郡守的面前。
“这,,,,,,”
陈郡守看着陈平的尸体,整个人都愣住了。
中年道人看着陈平的尸体,同样也愣住了。
周围的那些黑影愣住了,甚至就连在地牢里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群也都全部愣住了。
陈平,竟然死了。
被人捏断了脖子生生掐死?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不由大吃一惊。
“杀了他。”
当陈郡守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所有的黑影都同时向着冷风攻去。
这些黑影本就是郡守府的私兵,平常也只听从于陈郡守父子的命令,如今亲眼见到冷风杀死陈平,再听到陈郡守这样的命令之时,所有人都不由疯了。
刀光剑影,同时向着冷风攻去。
然而,冷风却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直接挥拳迎击。
冷风本就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在战场上存活下的人,早就已经见惯了血腥的场面。以前冷风只是过不了自已心中的那一关,总认为军人不应当向普通人出手。
可是当冷风经过了沙匪和陈平的事情之后,冷风自忆整个饶心思已经有了新的变化。再次向这些人动手之时,心中竟是再也没有半分怜悯。
因为,这个世间,总是有些人不能被称之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