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卓君临进入人族大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说好的人族五祖都在前线的吗?
如今前线之中却只有杨侗一人,一时之间卓君临差点没有当场暴走。甚至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在杨侗的军营之中,卓君临只怕当场就要放肆了。
这一辈子,自已也算得上饱受人情事故,对于世间众生也都算是处处提防。
可是如今自已最信任的前辈,却给自已摆了这么一道,这又让卓君临心中如何能不生气。纵然是那几个老不死的不愿意救螭龙老祖,卓君临也都可以理解。毕竟为救他人而自损修为,这与常理不符,也有违卓君临的初衷。
然而,就算是不愿意救人,但事儿也不是这么干的啊!
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坑?
“杨前辈,你是说其他几位前辈,并未来过前线?”
看到卓君临脸色有些不对,坐在上首的杨侗心中不由一沉,即然这个小家伙问出了这样的话,必然是有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深意。
以卓君临以往之时的种种作派,只怕这件事情的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卓公子或许是听错了吧!”杨侗一声长叹:“如今各族之间战乱不断,前线也并不是只有这不周山一处,或许凌兄等人是去了别的战场也说不定。他们都是人族的前辈,又岂会故意骗你不成?”
“这,,,,,,”
卓君临脸色不由一黑,神情却不由变得异常难看。
若是那些老怪物们真的自重身份,又岂会做出那些古怪的事情出来?
这么多年以来,自已在他们手里吃过的亏还算少吗?
如今虽然杨侗如此开口,可是在卓君临心中,却仍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对于杨侗卓君临一直都是保持着尊敬的态度,但也难保杨侗不会与凌无期等人串通一气,,,,,,
殊不知这个时候杨侗也在心底暗自骂人。
那几个老东西也实在太不靠谱,就算是要隐瞒卓君临的话,至少也应当提前和自已通气一声才对。这个时候让自已独自一人面对卓君临这个滑头,杨侗也是根本没有半点把握,甚至杨侗宁愿在前线多厮杀几场,也绝计不愿意和卓君临纠缠。
“卓公子是说,螭龙老祖受了重创昏迷不醒吗?”杨侗急忙转开话题:“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想要相救的确不会太难。不过施救之人必然会有损修为,这倒是事实。”
“这,,,,,,”
卓君临脸色不由一黑,一时之间也实在不好多说了。
对于杨侗的话,卓君临认为至少比起其他几个老怪物要可靠的多。即然现在杨侗都已经这么说了,卓君临权且先相信了再说。至于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结果,卓君临现在也懒得再问下去了,,,,,,
卓君临将螭龙老祖的情况和杨侗一一言明,最终得出的结论却也和苏魔女所言差不多。不过当听到卓君临将螭龙老祖这置在葫芦之中时,杨侗却不由一声长叹。
“前辈莫不是有什么话没有明说?”
“卓公子可知,那葫芦本身先天混沌四灵之一,如今那葫芦初具化形,本身就如同是混沌世界一般。”杨侗一声苦笑:“那混沌之力何其珍贵,纵然是世间众生也少有人能得见一二,如今卓公子将螭龙老祖安置于其中,螭龙老祖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等到螭龙老祖苏醒过来之时,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
卓君临脸色不由微微一变,心中却是不由一沉。
那葫芦看起来并不起眼,竟然还有此等神奇的功效不成?若是杨侗所言皆尽为真,那怕是卓君临现在也都不由有了一丝意动。
不过此时卓君临却并不是心疼,就算是混沌之气再珍贵,即然螭龙老祖能为自已豁出性命去,这些身外之物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卓君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即然连杨侗都知道自已手中的葫芦有此功效,难不成青衣女子能不清楚?
当日在昆仑山上,青衣女子的情况也不比螭龙老祖好到那里去,为何青衣女子当时却并未向自已提及此事?
“如今卓公子即然来了,是准备进入战场,还是打算离开?”
对于卓君临这个刺头,杨侗觉得自已还是应当先征求一下对方的意思。这家伙向来都不是什么安份的主,若是真要惹得卓君临心生反感,天知道卓君临这个家伙又会干出什么惊人之举?
最好的办法,就是由着卓君临自已的性子来。
“这个,,,,,,”
卓君临脸色不由微微一变,一时之间却根本无法回答。
按理来说,如今即然已经到了战场之上,自已就应当留在战场上与那些故旧一起并肩作战才是。如今人族和神族之间的争端开始,便影响着人族的运道。可是自已却总是有些私事放下不下,这就让卓君临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了。
“前线打的很惨烈。”杨侗终是一声长叹:“许多军团都已经直接被打没了,不过新营的将士打的都很勇敢,灵正六子各自都受过伤,也曾数次差点应劫。杨文君也曾被神族生灵针对,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卓君临心中不由一沉。
如今这种时候杨侗和自已说这样的话,其用意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即然杨侗能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也是想要自已留在战场上才是。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卓君临心中就越是犹豫。
“我,留下。”
最终,卓君临还是咬了咬牙。
私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只要自已愿意,无论任何时候都可以做自已想做的私事儿。可是这一场神族与人族之间的战争,注定是会有无数的生灵流血应劫,若是现在自已冐然离去,真要是让自已在意的几个故人有所闪失,自已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
夜色,很黑。
卓君临坐在黑暗之中,心情并不好。
如今的灵正六子都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人物,一个个的修为也越发的强大起来,比起以往之时,他们自然也沉稳了许多。
纵然是已经与卓君临很久未曾相见,但也只是经过了短暂的寒暄之后便各自回营,如今他们都已经是新营中举足轻重的存在,自然不好有任何特殊举动。
卓君临自然明白几人的心思,独自坐在黑暗这中,独享这一份孤独的宁静。
或许对于卓君临来说,这也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安静下来。
多年的奔波,早已让卓君临身心都处于极端的紧张之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安静下来的机会,却上卓君临心中不由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
或许,如今这样的情况,也是卓君临愿意看到的。
“如此安静,可不像是你一惯的作派。”不知何时,儒子已经到了卓君临的身边。
如今的儒子气息越发的深不可测,一身修为也越发的强大,甚至儒子近前的时候,连卓君临也没有发现儒子的动静,这就让卓君临不由心中暗自一惊,心思也是越发的有些不安了。看着这位越发强大的故人,卓君临一时之间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想法。
不过如今儒子的双腿已然可以行走,也算是件好事。
“你没回营?”卓君临不由有些奇怪。
如今新营军纪严明,少有人敢私自出营,像儒子这般夜不归营的情况,一般杨文君是绝不允许的。
“新营的军纪,总明会有些例外,而我,就是唯一的例外。”
儒子一声轻笑:“不怕卓公子笑话,当年那些故识一个个都已经身居要职,在军中的地位也越发的显赫。倒是我一直在后方收集情报,统筹战局所需,反而却是很少接触到前线战事,故此才会闲散下来。”
“这样也好。”卓君临看了儒子一眼,不由苦笑:“这些都需要一个值得完全信任的人去做。即然杨文君能将这一切全部都交给你,说明她很看重你。”
儒子只是一声苦笑,却是走到卓君临的身侧坐下。
“怎么,有心事?”
“其实卓公子若是愿意,这新营统帅的位置更合适一些。”儒子一声长叹:“虽然杨师姐足够优秀,也足够惊艳。但在儒门弟子心中,卓公子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如今卓公子即然已经回来了,理应接掌新营大权。”
听闻此言,卓君临脸色不由一黑。
以往之时卓君临最担心的事情,如今却在一个最不应当开口的人口中说出,纵然卓君临一直都算得上是大度,可这个时候心中却是没来由的多出了一丝无奈。
军心不稳,本就是兵家大忌。
这么多年以来,卓君临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已替杨文君分担一些压力,可是每到最后关头卓君临却又自我否决了这个决定。
当年以神魔战场之上,自已因为一时情急之下接掌人族大军的指挥权,最终却引得人族之中差点产生分岐。如今杨文君指挥得当,若是再有人起了心思,对于人族来说是一件极为不利的事情。
“不怕道友见笑,我从来都是胸无大志,只想做个普通人就好。”卓君临却是一声苦笑:“今日道友所言种种,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以后这样的话,道友也不要再提及了才是。毕竟同为人族,更应当齐心协力才是,万不可有争权夺利之举。”
“杨师姐这些年,很辛苦。”儒子一声长叹:“若是卓公子愿意,想必杨师姐也肯定十分乐意。”
“胡闹。”
卓君临脸色不由一黑,神情却不由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
正是因为卓君临知道儒子所说的是实话,现在心中才越是无法平静下来。不管怎么说,对于杨文君的尊重,却是刻在卓君临骨子里的东西。
如今,儒子当着自已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本身就让卓君临心中十分的不解。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绝不是自已想做便能做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说的或许就是这种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支持我。”卓君临看着儒子,眼神阴冷:“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无意于权力之争,如今天地大却将至,正是所有人族将士同仇敌忾之时,你们若是再有什么心思,那就不要怪我卓君临有时候翻脸不认人了。”
“这,,,,,,”
儒子脸色不由微微一变,神情却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权力,那可是多少生灵都无法摆脱的羁绊。
无数生灵为了权力而困住自已一生,纵然是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存在,他们也无法拒绝权力的贪欲。可是如今这样的机会就摆在卓君临的眼前,甚至根本不需要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站在世间的巅峰,这样的情况之下,卓君临竟然拒绝了自已的好意,这就让儒子十分不解了。
难不成,卓君临真的对权力毫无半点兴趣不成?
“卓公子,我们,,,,,,”
“玄机娘娘到底对你说过什么,我不管。”卓君临死死的盯着儒子的眼睛,眼眸之间满是无奈:“但我现在可以直接告诉你,无论你们想要怎么做,我都不会同意你们的做法。若是你们仍然要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儒子一声苦笑,却终是没有说话。
对于卓君临这个人的个性,儒子多少还算是了解一些的。
即然卓君临已经如此开口,再纠缠下去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甚至可以说,这么多年以来,彼此之间的了解都已经很深,卓君临做出的决定,那怕是八头牛都不一定能拉得回来。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修罗王站在虚空之中,神情阴沉。
血河就站在修罗王的身后,脸色同样的难看,虽然两者之间的关糸很亲近,可是当彼此起了分岐的时候,双方却是根本不留半分情面。
“父王若是一定要出兵,那就等于是将修罗族拉向一条无底深渊。”血河面色发白:“如今天地大劫将至,我们更应当谨慎才是。一但有任何举动,日后就将难以脱身。与其将来处处处于被动之中,到不如现在静观其变,或许还有一丝机会求存。”
“不行。”
修罗王声音很沉,眼眸之间满是寒意:“血河,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可是即然这天地大劫将至,我们修罗族又岂有独善其身的机会?将来必然是会面对种种危机,又岂是我们想不面对就能不面对的?”
“父王,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也没有侥幸。”修罗王不由勃然大怒:“如今这一方天地,都已经无法逃脱种种羁绊。我们即然是尘世中的众生,那便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粒微尘,这天地大劫来临之际,又岂是我们想不面对就能不面对的?”
修罗王的脸色越发的变得阴沉起来:“百舸争流,能笑到最后的终究只有一个而已,我们即不能因为害怕便不去争,也不能心中太存侥幸,总认为那些争端都和我们无关。唯一的办法,就是坦然面对,就算是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那也不枉此生。”
血河面色不由微微一沉,却终是没有说话。
修罗王决定了的事情,一般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的。
纵然是身为修罗王的亲子,也很难让修罗王改变主意。
似是感觉到了血河的情绪异常,修罗王终是一声长叹:“血河,你可知为何本王一意孤行,绝不留半分余地?”
“这,,,,,,”
血河面色不由一黑,神情却变得异常难看。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修罗王一声长叹:“本王曾以万年寿数作为代价,以血魂为祭捕捉到了一角未来。修罗族双手血腥太重,终究是因果有报,难以再在世间存留,如今想要再独善其身又怎么可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若是我们不付出诚意,又岂能让各族接受我们?”
“父王,这,,,,,”
修罗王的言语,明显的让血河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即然修罗王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必然也不是空穴来风,修罗族曾经到底沾染了什么样的因果,血河也是一清二楚。
将来的清算,修罗族就算是被各族针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所以,我们必须要与各族并肩作战,或许还能求取一份生机。”
修罗王的脸色很难看:“虽然本王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但无论如何总得试试才是。真要是到了将来彼此都无法收场的时候,那我们就真的再也没有半步退路,就只能任由着各族对我们蚕食。”
“必须转变神族的战争局势。”
苍青的脸色异常难看:“看现在的架势,各族分明就是想直接一次彻底将神族打趴下再说。各族不仅没有因为利益而争执,更没有因为种种原因而勾心斗角,如今仍然是一心对神族用兵,分明就是有将神族斩尽杀绝的意图。”
“老夫又何尝不知?”
素民长老阴沉着脸,一时之间却是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苍青所说的这些情况,素民长老自已也是十分清楚,如今神族败局已定,各族反而却成了铁板一块,照这样的局势下去,神族的局势也将会越来越难。
这,并不是素民长老愿意看到的。
一但神族真的不存在了,那么素民长老这位新晋的天帝,必然也会受到天地气运的反噬,纵然是素民长老这样的存在,也根本没有办法不受影响。
甚至这个时候,素民长老心中已经升起了溂
虫母的出现,修罗王的讨要说词,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素民长老的意料之外,如果所有一切都按照他们想象中那么做的话,那怕是素民长老自已都不敢保证最终的结果如何。
这世间的生灵,还从来都没有如此同仇敌忾过。
纵然是素民长老已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风风雨雨,可是如今的这种情况,却让素民长老都有些麻了爪子。
“现在,我已经确定他们并不是在针对神族,而是在针对你我。”苍青脸色阴沉,神情间满是无奈:“甚至我可以肯定,就算是打垮了神族之后,他们也绝计不可能会收手,而是会以最极端的方式,向我们出手。”
素民长老面色再次一沉,神情却不由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种可能性,素民长老也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最终素民长老却又否决了这种可能性,自已身为天道化身,一身修为足以盖压当世。就算是那些生灵有想法,也难以真的敢下狠心动手。只要到时候强势镇压,也足以镇住那些有心人。
然而,只到这时候素民长老才真的明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已异想天开。
从一开始,各族就已经把目标盯到了自已的身上,早就秘密准备对付自已,这样的情况之下,又如何能让素民长老不惊?
这些事情,足以让素民长老心中难安。
到了这种时候,那怕是素民长老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如今若是再自欺欺人,那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有些事情,总得要面对现实才行。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苍青满脸的无奈:“或者是说,以后的路我们又如何去走,形势如今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若是不早做打算,有可能将来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素民长老面色一沉,神情也不由变得异常难起来。
怎么办?
如今素民长老也想要问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已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
到了如今,无论想要做什么,都已经失了先机。
除非是他们不计因果直接强势出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是,那样的因果,光是想想就让人心中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