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摩森侯爵感觉一两年的“清心寡欲”当然没问题。
而贝恩哈特先生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尔贝先生,意思大概是“我就说他很擅长话术吧”。
虽然说不要赞助,但当三人在这天上午接近十一点告别摩森侯爵时,每个人的钱包都厚了很多。
除了钞票以外,贝恩哈特先生拿到了有着侯爵签名的名片,让三人在调查时可以借助侯爵的名义做些不方便的事情。这样一来,夏德也不必总是想着用贝琳德尔小姐或是玛格丽特的名义做事。
阿尔贝先生则得到了摩森侯爵的勋章,对方承诺拿着这枚勋章,阿尔贝先生可以随时在警察厅得到帮助。这位验尸官其实也算是警察厅的人,因此这勋章对他来说正合适。
至于夏德,因为是他刚才救了摩森侯爵的命,因此就算他不是吸血种,依然得到了一份大礼,也就是一件遗物。
诗人级遗物【高贵的血红】,其外形是一枚被漆成红色的铁质徽章。徽章是血滴造型,正面用金色的墨水涂着“高贵”这个单词,背面则是古代语——
【因血,饮血,瘾血,生而高贵。】
“侯爵说,这遗物的效果是,按动徽章并给予灵后,可以将其变作一只小蝙蝠。小蝙蝠存续期间,可以一定程度共享视野,但距离不能太远,而且一旦蝙蝠被击落,这遗物就落到其他人手里了”
回城的马车上,夏德还在把玩着那枚金属徽章。右手托着徽章,左手轻轻按动的同时给予少许的灵,于是小巧的徽章便在他的手中蠕动变形,直至变作了一只黑色的小蝙蝠。
夏德通常认为“蝙蝠”是不怎么可爱的生物,但他掌心中此刻试图拍击翅膀飞起来的蝙蝠,倒是有那么几分可爱。
“因为只是诗人级,所以侦查效果并不是很出众。”
背着挎包的验尸官提醒道。
夏德倒是没想着长期持有它,他自身的感知非常强大,而且精通变形术,诗人级的侦查类遗物对他的帮助已经很小了。而且他也担心小米娅,那只猫会接受不了他身边出现其他疑似“宠物”的东西。
当然,这并不是外乡人太过偏爱家养宠物猫,仅仅只是感觉这遗物对自己作用虽然有但不大。暂时留在手中可以考虑送给身边人,或者等待像是那把“万能钥匙”一样将其交易给别人。
“说回正事吧。”
贝恩哈特先生将视线从手中笔记本上移开:
“根据华生先生提供的信息,摩森侯爵遭遇了这次生死危机后,很快就会遭遇第二次,我们要快一些行动了。摩森侯爵如果死了,他给我的任何承诺就都成了空话。”
“但我们得到的线索并不多。”
阿尔贝先生也说道:
“侯爵的梦太过于杂乱,我们最多只是知道,他也是因为自己的某种恶行,而引来了‘审判’。但我并不认为摩森侯爵的行为需要他付出生命为代价进行偿还,就如同我解剖的那几具尸体,出轨、赌博虽然也是恶习,但还不至于因此就杀死他们。”
“至少我们清楚了,那遗物完全有能力威胁一个九环的高等吸血种。”
夏德补充道:
“刚才握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位侯爵非常强。他的九环等级绝非因为运气好,真要打起来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打的过他。”
这是稍显夸张的说法,但本地人阿尔贝先生却很赞同:
“所以华生先生你提供的信息大概率是正确的,与此牵连的遗物不是贤者级就是天使级。但现在的问题是,对方甚至不用出面就能施加强大的影响力,我们要如何找到它?”
“这個还需要先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然后根据特性来制定计划。”
夏德说道:
“不过,我上次救下了另一个心脏病‘患者’后,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刺痛,但因为我有心脏类的强化奇术所以没有死掉。刚才救了摩森侯爵后,我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感觉,但同样没受太多影响。
一会儿去见鲁道夫船长,我们先观察一下他的情况。如果他没事,我们就去找其他人,多救下几个之后,幕后的那遗物肯定会用更直接的手段对我出手,到时候就有机会见到它了。”
“这种手段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贝恩哈特先生皱眉:
“对你太危险了。”
夏德摇头,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不仅是想要“欲望”手中的鳞片以及莱斯小姐手中关于【血之哀伤】的线索,更重要的是他想从“欲望”手中弄到其他信息。
微微眯着眼睛从车窗看向外面阴沉的天空,接下来的风暴中,只靠他自己和那位饮血的公爵也许依然不够。
贝恩哈特先生说过一整个上午鲁道夫船长都应该在自己的船上,但等到三人乘坐马车从城北赶往了城南的码头区以后,他们却没有在这天中午人声鼎沸的码头见到那位身材高大的吸血种。
夏德和阿尔贝先生在栈桥上一边等着一边说话,去找人的贝恩哈特先生很快就从船上下来了:
“水手们说,鲁道夫船长以为我们十点多就能来,但等到十一点半见我们还没有踪影,就先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阿尔芒,我们的确在马场耽误了太多时间。”
海风吹动验尸官的罩袍,他看向城市的方向:
“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找他。船长现在去哪里了?应该还在城里吧?”
“是的,在帕西法尔俱乐部。”
他说出了地点后,夏德诧异的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城里很有名的技术工作者俱乐部,鲁道夫船长大白天没事做,居然去那种地方?”
“不不,据我所知,他不是那种人,大概是有其他事情。”
阿尔贝先生立刻说道,而夏德和贝恩哈特先生两个外地人不了解情况,因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需要先吃午饭吗?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还是先去俱乐部吧,我担心船长又离开那里去了其他地方,或者他忽的心脏病发,而我们却没能赶上。”
贝恩哈特先生捂着额头说道,夏德和验尸官也都点点头。他们吃不吃午饭都可以,手中要办的事情显然更重要。
于是三人再次出发,等到来到帕西法尔俱乐部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一点半了。这次是夏德支付了车资,拿回了零钱后转身看向被花墙掩映着的高等休闲场所,随后和两位同伴意外的看到,帕西法尔俱乐部的所有门都是关着的,而且窗户里面也没有看到往日那么多的人。
三人都有些诧异,走过去敲门后,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像是保镖似的男人的脑袋:
“今天俱乐部不营业,三位请回吧。”
说着就要关上房门,但贝恩哈特先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扇门:
“请等等,这里在做什么?”
门内的男人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把门关上,于是只好无奈的说道:
“先生,你一直好奇心这么严重吗?
是弗雷夫人弄到了一张很昂贵的罗德牌,邀请了城里的罗德牌好手们前来比赛,奖品就是那张牌。夫人说这样可以提高俱乐部的知名度,以后说不定还能拓展罗德牌赌局的业务.可以放开门吗?傍晚以后结束了比赛这里才营业。”
“我是弗雷夫人的朋友。”
夏德于是开口道,两位同伴都诧异的看向了他。
“就说是‘船夫’介绍的那位朋友,夫人会理解的。”
于是贝恩哈特先生终于松开了手,门内的男人关上了门以后便去找弗雷夫人通报。
“我可不会在这种地方玩乐,只是因为调查所需才来过这里。”
门外的夏德向两位同伴解释道,好在他们并未误会夏德。
“呦~瞧瞧谁来了。”
不久后俱乐部一楼的门再次被打开,拿着羽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出现在了门口。
“夫人,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你这种英俊的年轻人,我怎么会忘记呢?只可惜越是英俊的男人越是薄情,瞧瞧你,多久没来找我们的姑娘了?”
她笑着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嘴巴,看了一眼夏德身后的两人:
“怎么,你这种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我想找鲁道夫船长。”
夏德低声说道,弗雷夫人于是笑了起来:
“那位船长的确在这里,他可是准备好了要夺得那张罗德牌呢。”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进去和船长”
“这可不行,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那之后所有人都不得进出。很抱歉,如果你想来找船长,两个小时后可以再来。”
但两个小时后就是三点多了,这期间船长因为输牌赢牌而“心脏病发”都有可能。
“我们可以参赛吗?”
阿尔贝先生忽的问道,弗雷夫人又打量了他一下,继续用羽扇遮住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眯着眼笑着的上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