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秋暮,到时春暮,归去又还秋暮.丰乐楼上望西川,动不动八千里路.
青山无数,白云无数,绿水又还无数.人生七十古来稀,算恁地光阴,能来得几度!
话说东京汴梁开封府,自从那日百魔闹东京之后,开封府就没安静下来。因为那天下五门退去之后,整个开封府就乱套了,众校尉都闹着要去救包公等人。是公孙先生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众位校尉给劝住。幸亏冰山四剑和北侠等人在,把众校尉都看住了,不然好几位都自己偷着跑了。
就这么严防死守之下,总算撑到了徐良展昭带着包公返回。众人的心这才放下来,但是一看蒋平还被扣着,一个个又都摩拳擦掌,非要去劫人。没想到是包公亲自下了令:从即日起,所有开封府的校尉,都禁止离开东京汴梁城,违令者重罚!
这一道令让众校尉大为不解,但是包公也不解释,自己回房休息去了。众人一看包公不解释,也不敢去问,只能一个个憋在心里。
徐良是最疑惑的,他管展元要蒋平的时候包公就不表态,如今更是不让众人出京,摆明了是不让人去就蒋平,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让徐良大为不解。
徐良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夫人严云英因为姚家寨的惨案,在老家给她父亲大刀镇陕西严正方守孝,还没回来。徐良也没个商量的人,越想越头疼。虽然说徐良不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但是也不想这么糊涂着。
他不敢问包公,却想起展昭也不让他去要蒋平,于是决定去问问展昭。徐良是个急性子,想到了就要动。于是站起身来换上衣服,推门出来就奔展昭的住处去了。
前文书说过,展昭没住在校尉所里面,而是在外面单独有宅子。徐良的宅子离着展昭住的可不近,虽然这些校尉的宅邸都是围着开封府建的,但是展昭的宅子正好和徐良的宅子是个大掉角。徐良又不好在大街上用轻功,因此只能快步往展昭家走。
可是徐良才出来不长时间,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前面的可是徐三将军吗?”
徐良闻听一愣,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打扮很普通,一身东京城里随处可见的市民打扮。于是回身点头道:“呃,就是我,你是谁啊?”
这位闻听就乐了:“哎呦,可等到您了,我是京城醉福仙酒楼的伙计。有两位客爷给了我们酒楼不少钱,让小的在这儿等您,说见了您就让您去酒楼跟他们会面,我都等了您半天了,您可算出来了。”
徐良闻听就眉头一皱:“哦,伙计啊,我且问你,让你来找我的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样子?”
伙计赶紧说道:“哎呦,请您的是两位爷。这两位长的都太有特点了,两位都是大脑袋,那脑袋都大出了号了!其中一位还没鼻子……”
伙计这几句话听得徐良一激灵,徐良伸手一把抓住伙计的肩膀,大喝一声:“你说什么!没鼻子?”
伙计哪里禁得住徐良这一下啊,当即疼的“哎呦”一声,赶紧叫道:“三将军,三将军松松手啊,疼死我了!”
徐良赶紧放开手,柔声道:“呃,伙计啊,对不住了,刚刚有点激动。你刚才说,有一位没有鼻子?”
“对,就是没鼻子!说起话来漏风,说话前还直拉鼻儿。”伙计见徐良放手了,赶紧揉着肩膀回答道。
徐良可高兴坏了,心说:没鼻子的还能有谁啊!肯定是我那干儿子房书安啊。本以为房书安死在姚家寨了,没想到还活着!这下徐良这待不住了,冲伙计问明了路线,施展轻功就直奔醉福仙酒楼。
徐良是脚下如飞就到了酒楼,进来就问掌柜的:“呃,我说掌柜的,我是徐良!我问你。派你们伙计找我人在哪呢?”
掌柜的反应挺快,赶紧冲徐良说道:“就在楼上‘松’字号雅间……”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呢,徐良一个箭步就上楼了,抬头一看就看见“松”字号雅间了,推门就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酒桌前坐着俩人,都是大脑袋小细脖,其中一个还没鼻子,捧着个鸡爪子正啃呢,吃的是满嘴流油。不是旁人,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房书安也看见徐良了,愣了一下,手一哆嗦把鸡爪子扔了,扑上去就一把抱住徐良。放生大哭:“哎呀干老儿哎,我总算又看见你了!我总算看见了你,真是两世为人啊!”说着把鼻涕眼泪和手里的油抹了徐良一身。
徐良也不在意这些了,抱着房书安也哭了:“书安啊,书安,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道哪去了啊。”别看徐良平日里对房书安不苟言笑,拿着一副干爹的架势,时不时还训斥房书安几句。但是真听到房书安的死讯,徐良也难过的哭了。这些年,爷俩也处出了真感情。如今看见房书安还活着,徐良也喜极而泣。
房书安赶紧推开徐良,扑通就跪倒在地,冲徐良磕了个头,然后说道:“干老儿在上,受孩儿一拜!孩儿不孝,让干老儿担心了!”
徐良赶紧给房书安扶起来,冲他说道:“好了好了,书安啊,你别这样啊了。赶紧坐下,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房书安这才坐下,一把拉住徐良的手,沉声道:“干老儿啊,这次我回来,就是来告诉你和我老叔,你们快走吧,别再掺和开封府和上三门、下五门的浑水了!这水太深了,咱们都是人家的案上的棋子,快快抽身吧!”
徐良让房书安说的一愣,皱着眉头道:“书安呐,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呢?”
房书安深深叹口气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了,但是为了干老儿你们的安危,我还必须要讲一讲!”说罢,伸手一指桌对面另一个大脑袋的人到:“这是我的兄弟,亲生弟弟房书平!乃是日月老人安广全的弟子。”
徐良闻听就是一愣,一来没想到房书安还有个亲生弟弟。不过一看房书平这长相,这大脑袋小细脖,跟房书安还真像。二来,徐良惊讶的是,当年大闹八十一门盛会的日月老人安广全,居然还有弟子。传闻安广全早就去世了,没想到还留下了衣钵。
房书安没有说自己和房书平的身世,而是继续道:“干老儿啊,你可知道姚家寨惨案的真相吗?”
徐良听的更是吃惊,摇头道:“不晓得,你快说说。”
房书安叹口气道:“干老儿啊,你可不知道!当日姚家寨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下五门所为!而是我这弟弟和他师父背后的势力干的。具我这兄弟说,这拨人中有三位超级高人,其中就有他师父安广全。这三位研究了一套合击法门,可以让一些明明武功一般的人,发挥比拟一流高手的实力。就是这样的二百人的合击队伍,把姚家寨杀了干净!”
徐良倒吸一口凉气,凝视了房书平一眼,沉声问道:“你们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
房书平这才冷笑一声,挑衅的看了看徐良,却没说一句话,而是顺手扒拉了几下菜。房书安却赶紧说道:“干老儿啊,你别问他,你问我就是。他们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我这弟弟也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那日袭击姚家寨的人,出了二百人的合击队伍,还有几位高手!这几个人专门对付一些厉害的家伙,干老儿你的岳父和小七杰他们都是死在这几位高手手中的。”
徐良闻听赶忙问道:“到底是谁干的?”
房书安幽幽说道:“干老儿啊,我这次来,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内幕,怕你被卷进去,所以你得答应我,听完之后,就马上离开开封府,回老家吧。”
徐良没有回答,而是皱眉道:“你告诉我便是,我自己能思考。”
房书安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杀人的是万年古佛空空罗汉和他的弟子海外野叟王猿!他们都是我兄弟那拨势力中的人。他们的势力里还有当年的下五门总门长司空睿、万里追魂老魔头彭海彭公良;少林寺的方丈欧阳忠惠也跟他们是合作的关系,就连……”说到这儿房书安顿了一下,咬了咬牙才继续道:“就连翻江鼠蒋平和颜查散也是他们的人!他们通过这些人控制着我们,控制着开封府,我们都成了人家的棋子!”
徐良被房书安一席话说的两眼发直,他是万没想到蒋平背后还有一方势力,而这个势力居然如此强大!
房书安还没说完,继续喊道:“他们背后还有什么高人,还有什么大官连我兄弟都不知道了啊。但是已经知道的,他们势力中跟三位教主平级的就有三位!朝廷上肯定还有更大的人物,江湖里也隐藏着什么人咱们根本想象不到。干老儿啊,论武功,咱们跟那些高人比差的太远;论智谋,连黑妖狐智化如今都生死不明!干老儿啊,咱们退吧,别在这漩涡里玩儿了,咱们玩不起啊……”
房书安越说越激动,还掉下几滴眼泪,最后是扯着嗓子吼道:“干老儿!我知道你是白眉大侠,可是在人家的势力前面,咱们什么都不是!我是被我兄弟救出来的。来找你也是求了他好几天他才答应的。我求求你了,这趟浑水咱不趟了,咱们走吧!”
徐良让房书安说的直发愣,半晌才幽幽说了一句话:“书安啊,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包大人和展大叔不让我救蒋四叔了啊……”
欲知徐良是否听得进房书安的话,且看下回。